他们推迟去阿富汗旅行。事实是,那种如芒刺在背、要去寻根、去寻找答案动力,帕丽已经感受不到。因为有埃里克,有他不间断、充满慰藉陪伴。也因为有伊莎贝尔,她稳固帕丽脚下大地,哪怕它仍然坑坑洼洼,有裂缝,有盲点,哪怕切问题都不曾得到回答,切妈芒不肯撒手事情仍然让她受到羁绊。它们仍然在那儿。帕丽只是不再像过去那样渴求着答案。
那种熟悉,始终挥之不去感觉——生命中缺失某种至关重要东西,或某个至关重要
也不会这样理解她。而她也从未用如下方式,坦率地在心里承认过。
“你认为自己是收养。”他说。
“你和起去吗?”
他们决定夏天就动身,等埃里克学校放假,帕丽也可以短暂地放下自己博士论文。埃里克替他俩报波斯语学习班,班上有个老师是他通过自己学生母亲找到。帕丽常常看见他靠在沙发上,戴着耳机,肚子上搁着卡式录音机,聚精会神地闭着眼,带着浓重口音,咕哝着波斯语“谢谢您”,“您好啊”,“您好吗?”
再过几个星期就到暑假,埃里克正在打探机票价格和住宿时候,帕丽发现自己怀孕。
“咱们还是能去。”埃里克说,“咱们应该去。”
决定不去人是帕丽。“那样太不负责。”她说。此时他们住是间画室,暖气有毛病,水管漏水,没空调,堆别人不要破烂家具。
“宝宝不能住这种地方。”她说。
埃里克找兼职,教人弹钢琴,他以前学过,时间不长,纯属玩票,后来才专注于戏剧。等到伊莎贝尔降生时——甜美、白净伊莎贝尔,天生双焦糖色眼睛——他们已经搬进套两室小公寓,离卢森堡公园不远,这多亏埃里克父亲资助,这次他们接受,条件是算作借款。
帕丽休三个月假。她整天和伊莎贝尔待在起。有她在身边,帕丽便觉得自己进入失重状态。不管什时候,只要伊莎贝尔把目光转向她,她就感到自己周围满是灿烂光华。到晚上,当埃里克从学校回到家,头件事就是在门口放下公文包,脱下外套,然后屁股坐到沙发上,伸出双臂,抖着手指。“把她给,帕丽。把她给。”他把伊莎贝尔放到胸脯上,上上下下地颠着她,听帕丽向他播报这整天花絮——伊莎贝尔喝多少奶,睡多长时间,她俩起看什电视,玩哪些好玩游戏,她又弄出怎样咿咿呀呀。听这些事,埃里克从来不觉得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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