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有需要药片的时候”我说。
梅尔把目光定在劳拉身上。他说,“劳拉,假如我没有特芮,假如我不是这么爱她,假如尼克不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会爱上你的。我会把你掠走,亲爱的,”他说。
“讲你的故事,”特芮说.“然后我们就去那个新地方,可以吗?”
“可以,”梅尔说。“我说到哪儿了?”他说。他盯着桌子看了会儿,又开始了。
“我每天都顺便过去看看他俩,有时一天两次,如果恰好我在那儿有别的事情。石膏和绷带,从头到脚,两个都这样。你们知道,就像在电影里看到的那样。他们就是那副样子,跟电影里的一模一样。只在眼睛、鼻子、嘴那儿留了几个小洞。她还必须把两条腿吊起来。她丈夫抑郁了好一阵子。即使在得知他妻子会活下来后,他的情绪仍旧很低落。但不是因为这场事故,我是说,事故只是一方面,但不是所有的。我贴近他嘴那儿的小洞,他说不,不是这场事故让他伤心,而是因为他从眼洞里看不到她,他说那才是他悲伤的原因。你们能想像得到吗?我告诉你们,这个男人的心碎了,因为他不能转动他那该死的头来看他那该死的老婆。”
梅尔看了看大家,想要说什么,又摇了摇头。
劳拉点不着烟,她的火柴老是熄掉。
屋内的光线和刚才不一样了,变得越来越暗淡了。但窗外的树叶子还在闪闪发亮。我凝视着它们在窗子玻璃和贴着佛米卡贴面的台子上留下的图案。当然,它们和先前留下的不一样了。
“那对老夫妇怎样了?”我说。
“更老但更聪明了,”特芮说。梅尔瞪了她一眼。
特芮说,“继续你的故事,宝贝,我只是开个玩笑。后来怎样了?”
“我是说,看不见那个狗日的女人,这简直要了那个老狗屁的命。”我们都看着梅尔。
“你们明白我说的吗?”他说。
也许这时候我们都有点醉了。我很难把注意力集中起来。阳光从房间里消退,从它进来的那个窗子退了出去。尽管这样,仍没有人站起身来,去打开头顶的灯。
“听着,”梅尔说。“我们喝完这狗日的杜松子酒。剩下的刚够每人一杯。然后我们去吃饭。我们去那个新地方。”
“他有点沮丧,“特芮说。“梅尔,你为什么不吃片药?”梅尔摇了摇头。“我什么都吃过了。”
“特芮,有的时候,”梅尔说
“梅尔,别这样,”特芮说。“别总这么严肃,甜心。连个笑话都受不了?”
“哪儿好笑?”梅尔说。
他握着杯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妻子。
“后来呢?”劳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