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芮说,“现在干吗呢?”
我能听见我的心跳。我能听见所有人的心跳。我能听见我们坐在那儿发出的噪音,直到房间全都黑下来了,也没有人动一下。①这里梅尔想说“骑士也是别人的仆人”。“仆人”对应的英文为“Vassals”,梅尔把它说成了“vessels”。可以看出来这是个拼写
手肘支在桌子上,用双手托住下巴。
“要不我还是不给孩子们打电话了,这恐怕不是个什么好主意。也许咱们直接去吃饭,怎么样?”
“听起来不错,”我说。“吃或者不吃,或者接着喝。我可以现在就出去,向落日走去。”
“那是什么意思,亲爱的?”劳拉说。
“就是我说的意思,”我说。“就是说我可以这样继续下去,就是这么个意思。”
“有些人生来就需要它们,”特芮说。
她在用她的手指来刮桌子上的东西,稍后,她停了下来。
“我觉得我想给我的孩子打个电话,”梅尔说。“你们都不介意吧?我去给我的孩子打电话。”他说。特芮说,“要是玛乔里接电话怎么办?你俩听我们说过玛乔里的事吧?亲爱的,你知道你不愿意跟玛乔里说话,那只会使你更加难受。”
“我不想和玛乔里说话,”梅尔说。“但我想和我的孩子说话。”
“梅尔没有一天不唠叨这件事,他希望她再嫁人,要不就死掉,”特芮说,“不说别的,”她说,“她在让我们破产。梅尔说她不结婚是为了故意刁难他。她有个男朋友跟她和孩子们住在一起。所以,梅尔也在养着她的男朋友。”
“我可要吃点东西,”劳拉说,“我想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饿过。有什么可以垫垫的?”
“我去拿点奶酪和饼干,”特芮说。
但特芮只是坐在那儿,没有起身去拿任何东西。
梅尔把他的酒杯倒扣过来,酒洒在了桌子上。
“酒没了,”梅尔说。
“她对蜜蜂过敏,”梅尔说。“如果我不祈祷她再婚,就祈祷她被一群狗日的蜜蜂扎死。”
“真可耻,”劳拉说。
“呲呲呲呲呲呲呲——”,梅尔用手指作蜜蜂状在特芮的喉咙上比划着。然后双手垂下来,一直垂到身子两旁。
“她很邪恶,”梅尔说。“有时我真想装扮成一个养蜂人去找她。你知道吗?戴着那种像头盔一样的帽子,有可以放下来遮住脸的挡板,大手套和防护服。我去敲门,把一窝蜜蜂都放到她屋子里去。当然,我得首先确保孩子们都不在家。”
他把一条腿跷到另一条腿上,看上去他费了很大的劲。然后,他把两只脚都放在地板上,身体前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