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客观的同时也是主观的。我们中立的同时,也牵连其中。在我们说“我认为”的同时,我们并没有把情绪关在门外。要一个人别情绪化,就是要他死亡。
我自身的情感缺陷,是太过痛苦时闭锁情感的结果。我记得和教子们一起看《玩具总动员3》,遭遗弃的大熊变成了游戏室的,bao君,
“你要是不害怕才有问题!”
我信任露丝,我也(几乎)总是照她的话去做。来电盘问我不像她的作风,但她感觉到我正在逃避此事。的确如此。我耗时一年使这一刻渐渐接近,现在却在拖延时间。
“你坐哪一班火车?”
“好吧……好吧。”
好吧。虽然下着大雪,虽然电视新闻叫我们留在家中,我还是坐上火车前往曼彻斯特。我决定在酒店过夜,第二天早上搭出租车去见安。
——不管是为了什么排队,我都宁愿放弃——我不接受“不”作为回答。什么叫“不”?或者是你问错了问题,或者是你问错了人。得想办法找到“是”。
“你需要得到‘是’的回答,”比班说,“对于你是谁的某种肯定,这也意味着确立了背景故事。我不知道这么久以来你为何仍旧如此,但你就是这样。”
我猜是因为分岔路。我一直能看到自己的生命朝着不同于原本可能的方向疾驰而去,机会与境遇、性情与欲望,将大门、途径、道路一而再再而三地开启又关闭。
然而似乎一直存在着一种必然的“我是谁”——就像在宇宙所有行星之中,蓝色行星,这颗地球,才是家园所在。
我想,在最近的这几年里我已回家。我一直设法为自己建立一个家,但我内心并无家的感觉。我努力成为自己生命的主人公,但每次查阅流民名册,我仍登记在册。我不知道如何找到归属。
我喜欢那家酒店,常住在那里。父亲葬礼前夜我就下榻于此。
隔天父亲的灵柩被送进教堂时,我失控痛哭。我有三十五年没有踏进过那座教堂了,突然间一切在现时重现;古老的现时。
我起身致辞时说:“我人生的憾事,不是什么判断失误,而是情感缺陷。”
我在房间里静静吃着饭时,回想起此事。
迄今人们仍有一种普遍的幻想,即使它早已被心理分析与科学推翻,也从未得到诗人与神秘主义者的认可,人们却相信可能有不带情感的思想。不可能。
有所望?有。有所属?没有。
露丝·伦德尔打电话给我。“我觉得你应该去做个了结。既然你找到母亲了,一定要去见她。你和她通过电话了吗?”
“没有。”
“为什么呢?”
“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