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完全无法发言,只能叽里咕噜地讲话,就像……压力之下我成了比利·巴德[3]和《史瑞克》里驴子的混合体。
我绝望地双手一摊,手掌上沾满机油。“顽童”漏油了。
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用《史瑞克》驴子的语速解释希尔曼顽童汽车、帐篷、我打工的市场货摊,加上一些天启和温特森太太的事,以及英国文学A至Z散文部……
他们的办公桌上展开放着一封拉特洛太太寄来的信。我不知道她写了些什么,但他们提到奥利芬特夫人。
“我想要成为比她更好的作家。”
力。
学院提供我一夜住宿,也在院内供应餐食,但其他考生流露出的那种自信令我却步,我没有进去和他们一起用餐。
面试时,我无法口齿清晰地讲话,因为那是我生平头一次觉得自己外表不对,言谈也不对。其他人看起来都很自在,虽然我确定那也并不是真的。当然,他们衣着更好,口音也不同。我知道我没有应付自如,但不知道如何才能做到自如。我隐藏起平素的自己,却无别的形象可取而代之。几周后我得到消息,我未被录取。
我很绝望。拉特洛太太说我们必须考虑别的选择;对我而言,没有别的选择。我对选择没兴趣;我只对牛津有兴趣。
于是我想到一个办法。
“这应该不难——不过她倒是写过一个很好的鬼故事,叫——”
“《敞开的门》。我读过。很可怕。”
不知何故,奥利芬特夫人
我当时总算已通过驾驶考试,我卖了那辆不属于我的迷你车,花四十镑买下一辆能合法上路的希尔曼顽童汽车。车门都坏了,但引擎还很好。只要愿意从车子后头的挡风玻璃处蠕动着钻进去,就可以开上很长一段路。
珍妮说她要和我一起去,于是我们带上帐篷出发去牛津,时速五十英里,这是那辆“顽童”的最高车速了,还得频繁停车加汽油、机油、水和刹车油。我们带了两颗鸡蛋,以防散热器漏水。那年头,往散热器里打颗蛋进去就能轻易修好它,正如风扇皮带能用尼龙长袜代替,断掉的离合器拉线可以用两枚螺栓和一个“蒂泽尔”汽水罐代替(在罐子两头钻孔,拉线断开的两边绑上螺栓,把套着螺栓的拉线塞进罐子的小孔——你会听到轻微的哐啷声,这时就能踩离合器踏板了)。
珍妮家有一本营地指南,我们查到牛津市外的一家高尔夫球俱乐部有廉价露营区。
我们花了约九个小时才抵达,但我们吃了培根和豆子,心满意足。
第二天,我约好拜见高级导师和一位英文系讲师——另一位不在学校,值得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