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真的笑了。「不会的。」他说。
但终于,我真的学会了一些东西:我学会如何烤鸡、煮水蒸蛋、炙烤比目鱼。我学会做胡萝卜蛋糕,还有一种加很多不同坚果的麵包,就是他以前在剑桥市打工的那家麵包店卖的,我常常去买,只是他的版本非常不可思议,有好几个星期,我烤了一条又一条这种麵包。「好极了,哈罗德,」有一天他嚐了一片说,「看到没,等到你一百岁,就可以自己做菜了。」
「什麽意思?自己做菜?」我问他,「你得替我做菜才行。」他听了对我露出微笑,一种哀伤、奇怪的微笑,什麽都没说。我赶紧改变话题,免得他说出一些话,我还得假装没听到。我总是试著影射未来,拟出几年后的计划,这样他一答应要做,我就可以逼他守住承诺。但他很小心,从来没答应过。
「我们应该去上个音乐课,你跟我。」我告诉他,其实只是顺口说说,没有什麽具体的想法。
他淡淡微笑。「或许吧,」他说,「没问题,我们再讨论吧。」顶多就是这样。
每回上完烹饪课,我们就会散步。去纽约州北部的那栋房子时,我们会沿著马尔科姆开出来的那条小径走,经过有回他痛得全身抽搐,我不得不把他留在那裡靠著一棵树的那个点,经过第一张石凳、第二张、第三张。到了第二张石凳,我们总会坐下来休息。他不需要休息,不像以前那样,而且我们走得很慢,所以我也不需要休息。但我们总是仪式性地停下来,因为从这裡可以最清楚地看到屋子背面,你还记得吗?马尔科姆当初砍掉这边的几棵树,于是石凳正好面对著房子,而如果你在屋后的露台,也正对著那张石凳。「这个房子太美了。」我总是这麽说,而且我总是希望他听得出我以他为荣:因为他打造的这栋房子,还有他在屋裡打造的生活。
我们从义大利回来大约一个月后,有回我们坐在这张石凳上,他跟我说:「你想他当初跟我在一起快乐吗?」他讲得好小声,我还以为是自己想像出来的,但接著他两眼看著我,于是我知道那句话不是我的幻想。
「他当然快乐,」我告诉他,「我知道他很快乐。」
他摇摇头。「有好多事我都没做。」最后他说。
我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麽意思,反正我不会改变想法。「无论什麽事,我知道那都不重要。」我告诉他,「我知道他跟你在一起很快乐。他告诉过我的。」然后他望著我。「我知道的。」我重複说,「我知道的。」(你其实从来没有明确告诉过我,但我知道你会原谅我;我知道你会的。我知道你会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