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课,兼收法学院学生和所有研究生。那门课叫「法律的哲学,哲学的法律」,由我跟一个老朋友合作授课。我们讨论法律的公平性、司法系统的道德基础,以及有时法律会如何牴触我们国家的道德观。教室就在锥蒙大楼241室,过了这麽多年以后!下午,我会跟朋友碰面。朱丽娅去上裸体素描课。另外我们在一个非营利组织当义工,专门协助其他国家(苏丹、阿富汗、尼泊尔)的专业人员(医生、律师、教师)在各自的领域找到新工作,即使这些工作跟他们之前在本国做的只略微相关:护士变成医疗助理,法官变成法律助理;其中我帮过的几个人后来去读法学院,我碰到他们时,就会聊聊他们现在学的,以及美国的某些法律跟他们原先所知的有多麽不同。
「我想我们应该一起做一个项目计划。」那个秋天我告诉他(他还在那个艺术家非营利组织做公益服务,我后来也去当义工,发现那个组织比我原先想的更令人感动。我原本以为那只是一群没有才华的文人想要创作,但显然永远不会成功。儘管事实上的确是如此,但我发现自己跟他一样,都很佩服这些艺术家,佩服他们的坚持,他们傻气、勇敢的信念。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劝阻他们不要过这样的生活,不要当个艺术家)。
「比方说?」他说。
「你可以教我做菜。」我告诉他,他用那种表情看了我一眼,就是要笑不笑、觉得很乐还不想表现出来的表情。「我是说真的。真正做点菜,让我多学六七道料理。」
于是我们开始了。每个星期六下午,他工作完,或是拜访过吕西安和欧文夫妇,我们就开车到加里森,有时只有我们两人,有时还有理查德和印蒂亚、杰比或某个亨利·杨和他们的太太,星期天我们就会做菜。在这个过程中,我主要的毛病又,bao露出来,那就是缺乏耐性,根本无法接受无聊。煮菜时,我会跑去找别的东西来读,忘了我的义大利炖饭,结果烧成一堆烂糊,或者我会忘记把橄榄油裡的胡萝卜翻面,回来就发现烧焦了(看来烹饪很多部分是要轻拍、要泡、要观察、轻抛、转动、抚慰,这种种要求总让我联想到人类的婴儿期)。我的另一个毛病,他告诉我,就是坚持创新,这在烘焙中显然是失败的保证。「哈罗德,这是化学,不是哲学,」他总是这麽说,同样是那个半笑的表情,「你不能不遵守特定的分量,还希望做出该有的样子。」
「说不定烤出来会更好啊。」我说,主要是为了逗他,只要觉得有可能让他开心一点,我总是乐于扮演傻瓜。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