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他宣佈,「打电话给安迪啊,我不在乎。我会z.sha的,哈罗德。无论你做什麽,我都
。」
「那我帮你弄别的,」朱丽娅很快地站起来说,「裘德,你想吃什麽?要三明治吗?还是蛋?」
「其他什麽都好,」他说,「这个吃起来像狗食。」他对著哈罗德说,眼睛瞪著他,想把他激到受不了而崩溃。他期待得心脏都跳到喉咙口了,他可以想像哈罗德从椅子上跳起来,打他的脸;他可以想像哈罗德皱著脸哭泣;他可以想像哈罗德命令他离开。「他妈的给我滚出去,裘德,」哈罗德会说,「滚出我的人生,永远不要再回来。」
「很好,」他会说,「很好,很好。反正我也不需要你,哈罗德。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一个人。」那会是多麽大的解脱,这麽一来,他就会知道哈罗德原来根本不是真的想要他,收养他只是一时兴起做的傻事,那种新鲜感早就没了。
但哈罗德什麽都没做,只是看著他。「裘德。」最后他终于说,很小声。
「裘德,裘德。」他嘲弄著,像隻蓝冠鸦粗声地学著哈罗德讲他自己的名字。「裘德,裘德。」他太生气、太愤怒了,没有字眼可以形容现在的他。热腾腾的恨意在他的血管内嘶嘶作响。哈罗德要他活著,现在哈罗德如愿以偿了,现在哈罗德看到他真正的一面了。
你知道我可以把你伤得多重吗?他想问哈罗德。你知道我可以说出一些你永远不会忘记、永远不会原谅我的话吗?你知道我有那样的力量吗?你知道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在跟你撒谎吗?你知道真正的我是什麽样子吗?你知道我跟多少男人在一起过,我让他们对我做了什麽,让什麽进入我的身体,我又发出过什麽声音吗?他唯一拥有的,就是自己这条命,但他这条命却一直被人控制,包括希望他活著的哈罗德,那些在他身上乱扒、抓著他的肋骨盪来盪去、用爪子戳他肺的恶魔。还有卢克修士、特雷勒医生。活著是为了什麽?他问自己。我的一生是为了什麽?
啊,他心想,我永远不会忘记吗?即使过了这麽多年,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他可以感觉到鼻子开始流血,于是他从桌旁退开。「我要走了。」他告诉他们,此时朱丽娅拿著三明治走进来。他看到她切掉了麵包边,把三明治对半切成三角形,就像做给小孩吃的那样。一时间他动摇了,差点要放声痛哭,但他回过神来,再度瞪著哈罗德。
「不,你不能走,」哈罗德说,口气并不愤怒,而是坚定。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根指头指著他,「你要留下来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