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我表现得太没礼貌了,还对你出气。」现在他知道自己得小心:他已经嚐到愤怒的滋味了,他知道自己必须控制。他可以感觉到怒气就等著从他嘴裡衝出来,化为一群带刺的黑蝇。以前这股愤怒都躲在哪裡呢?他很好奇。他要怎麽让这种怒气消失?最近他的梦都很,bao力,梦到可怕的事情降临在他怨恨和锺爱的人身上:他梦到卢克修士被塞进一个大麻布袋,裡面充满飢饿得尖叫的老鼠;他梦到杰比的脑袋被砸到牆上,溅出一片灰色的脑浆。在梦中他总是在场,无动于衷地看著,目睹这些人毁灭后,他就转身离开。他醒来时在流鼻血,就像小时候忍著不乱发脾气时那样,双手颤抖,面孔扭曲。
那个星期五,威廉还是没出现。次日傍晚,他离开办公室坐上车,正要去跟杰比碰面吃晚餐。他头转向右边,看到坐在他旁边的是威廉。这回,他觉得威廉更具体一点、更结实一点。他盯著一直看、一直看,直到他眨眼,威廉再度消失。
每回看到威廉之后,他就力气用尽,整个世界黯淡下来,彷彿他所有的能量和电力都因为创造威廉被用光了。他叫艾哈迈德先生改送他回家,不要去餐厅了。车子往南时,他发了短信给杰比,跟他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没办法去了。这种事他越来越常做:恶劣地取消约会,经常迟到,不可原谅。在一个小时前取消很难订到位子的餐厅晚餐;过了约定时间几分钟,才通知别人不去画廊跟他们碰面;舞台剧开演前几秒钟才说自己不去看了。理查德、杰比、安迪、哈罗德和朱丽娅,现在只剩这些人每星期还会跟他联繫,坚持不懈。他不记得上回西提任、罗兹、两个亨利·杨、伊利亚或菲德拉跟他联繫是什麽时候的事,至少有好几个星期了。他知道自己应该在乎,但他并不在乎。他的希望、精力不再是可以补足的资源,而是数量有限的,所以他只想用它们来设法寻找威廉,即使这个猎物出没不定,即使他很可能会失败。
他回家等了又等,希望威廉出现在他面前。结果没等到,于是他睡了。
次日他躺在床上等,设法让自己维持处于警觉和晕眩之间的状态,因为他觉得这个状态最可能成功召唤威廉。
星期一他醒来,觉得自己好傻。这种事情必须停止,他告诉自己。你必须重新回到活人的世界。你这样像个疯子。幻象?你知道这听起来有多疯狂吗?
他想到修道院,小时候帕维尔修士喜欢跟他讲一个11世纪修女赫德嘉的故事。赫德嘉有灵视;她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发光的东西;她每天都像是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