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配有粗大且难推轮子沉重轮椅(这张轮椅设计是要让人静坐在上头,而不是在草地或泥土路上行进),在牧场裡面到处转。他们与父母住在山腰栋小木屋裡,往上是长而矮牧场主屋,外围环绕著圈深深门廊;往下则是父母亲白天工作马厩。中学时期,他是亨明主要看护,也是同伴:早晨他总是第个醒来,帮他爸妈冲咖啡,烧水帮亨明煮燕麦粥;傍晚时,他会站在大马路旁,等著小时车程外家日託中心麵包车把哥哥送回来。威廉总以为他们长得很像,看就知道是兄弟——两人都有父母亲明亮浅色头髮,还有父亲灰眼珠,而且两个人嘴巴左边都有道凹痕,像拉长圆括号,让他们显得特别容易开心,随时准备要笑——但是其他人似乎都没注意到。他们只看到亨明坐在轮椅上,嘴巴总是张著,形成个溼红椭圆形,还有他眼睛偶尔会往上飘,盯著只有他看得到团云。
「亨明,你看到什麽?」晚上出门散步时,他有时会问他。当然,亨明从没回答过。
他父母照顾亨明有效而称职,但并不特别关爱。威廉有时因为足球赛或练田径要在学校待得晚些,或者必须在杂货店值班,他母亲就会在车道尽头大马路边等亨明回家,抱亨明进浴缸洗澡,喂他吃鸡肉粥晚餐,帮他换尿布,然后让他上床。但她不会读书给他听,不会跟他讲话,也不会像威廉那样推他出门散步。看著父母照顾亨明让他很困扰,部分原因是他们虽然从来没有表现出反感,但他感觉得出来他们只是把亨明视为责任,仅此而已。然后他会在心中反驳自己,你顶多也只能期待他们这样,多做都是幸运。但是啊,他真希望他们更爱亨明点,只要点点就好。
(或许要他父母付出爱是太过奢求。他们已经失去那麽多小孩,或许因此再也不会或者无法全心全意去爱他们眼前拥有小孩。终有天,他跟亨明也会自愿或非自愿地离开,然后他们就会完全失去他们。但要到至少二十年后,他才有办法这样看。)
他上大学第二年,亨明因为阑尾炎紧急开刀。「他们说还好及时发现。」他母亲在电话裡告诉他。她声调平淡,非常实际。没有解脱,没有愤怒,也没有任何失望(儘管他不愿意,甚至害怕去想,还是逼自己留意)。亨明看护(当地个女人,因为威廉已经离家,他父母僱她在夜裡照顾亨明)注意到他抓自己肚子併发出呻吟,从他下腹部肿块判断,是阑尾炎。亨明开刀时,医师们发现他大肠裡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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