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94;由法国人路易·布莱叶(LouisBraille,1809—1852)发明的世界通用的盲人及视觉障碍者使用的文字,通过盲文板、盲文机、盲文打印机等在纸张上制做出不同组合的凸点而组成。
玛尔塔的苏醒
我能猜到玛尔塔是从哪里来的。我也能猜到她为何在冬天就从我们的眼前消失,而每逢早春时节,我们一到这里,并且在由于潮湿而生锈的锁眼里转动钥匙的时候,她便会自行出现。
说不定她在三月份便已苏醒过来了。她先是一动也不动地躺着,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睁开了眼睛——到处是一团漆黑。她甚至不曾试图动一动,因为她知道她那时醒来的只是思想而非肉体。肉体仍然在沉睡;只须刹那间的疏忽,她就会重新滑入先前的蛰伏状态,进入感觉的迂回曲折的迷宫,那是一些色彩丰富的感官的感觉,跟躺在这里的黑暗中感受到的一样现实,或者更为现实,甚至还要现实一百倍。但不知怎么地,玛尔塔知道她已经苏醒,知道自己是处在跟先前不同的地方。
首先她感觉到了地下室的气味——潮湿而无害的气味,蘑菇的气味,发潮的干草的气味,这种气味使她想起了夏天。
她的肉体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慢慢从睡梦中醒来,直到她终于发现自己的眼睛睁开了——因为此时的黑暗已显露出不同的色调和强度。现在她的目光顺着黑暗的丰富色调滑动,时而向前,时而向后,时而向下,时而向上。直到后来,过了许久之后,她从发亮的斑点中猜到外面白天的亮光。发亮的斑点在她眼中忽明忽暗,朦朦胧胧,模糊不清,那是透过堵塞地下室窗洞的干草的缝隙射进来的。光线消逝了,又再次出现,那时她的脑子便想,定是过了一天。
直到这时她才感觉到有些寒意——来自远处的某个地方,来自肉体周边的寒气。她迎着寒气上去——她动了动脚趾头,至少她觉得是动了动。过了片刻她的脚掌有了反应——脚也感觉到冷了。就这样,她依次一部分一部分地唤醒了她整个肉体,使肉体的各个部分重新恢复了生机。就像对那些阵亡将士逐一点名,她的肉体的各个部分就一部分一部分按顺序地对她做出了回应:有!有!有!
她两次试着站起身子,但肉体两次都躲开了她,使她重又跌落到木板床上;她仿佛觉得自己是坐着的,虽然并没有坐起来。她第三次试图支撑肉体站起来,也真的把身子支持了起来。从那时起,她才感到略微安心。她一步一步地走到门边,花了很长的时间去对付那铁制的门把手。她的手指像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