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诱惑和怂恿。“你们有什么需要锯的吗?”他大汗淋漓、面红耳赤、步履蹒跚而冒冒失失地问。
有一次R犯了个错误,吩咐他锯断一棵倒下的樱桃树。锯子震颤着,发出刺耳的尖叫声,锯子紧紧咬住了死树,将它锯成了几段参差不齐的木头。干完了这件事,他仍不满足,接着又把空气切成了几段。这男人的眼睛在我们的几棵椴树和苹果树的树干上转悠,直到R不得不站到它们前面,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遮挡住无力自卫的树木。“这棵白蜡树锯吗?”男人问,“它不遮挡你们的阳光吗?”同时挥舞着自己的武器。R把他送过公路,送回山上,陪着他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直到那人嗅到了别的用锯的机会。
带锯子的男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而我们则惊慌失措地从阳台上收起玻璃杯,关门闭户。我们窥视着他的绝望神情,他从我们房子旁边走过,冲着天空喊叫:“喂,你们有什么需要锯的吗?有要锯的吗?”
埃戈·苏姆
他在阳光里醒来。他躺在高大的植物中间的排水沟里。离他两米之处就是公路,他听见了有节奏的马蹄嗒嗒和大车嘎吱嘎吱的声响。他身上除了一条长裤一无所有,而且裤子也已撕成了破布条。他胸口的皮肤涂满了泥浆,大概还有鲜血。他观察全身,触摸了一遍,查看身上的皮肤是否完整。是完整的,但他宁愿身上哪怕什么地方的皮肤被抓伤或割破。由于血的源头是在他的体内,那样的话他至少能弄清身上的血是否是自己的。
但他没有受伤。他站了起来,感到一阵眩晕。头痛得古怪,仿佛脑袋不是自己的,仿佛脑袋里的血流不畅,真痛得他眼里直冒金星。他最发愁的是现在怎么回家,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回到位于市中心的自己的街道,那里在一天中的这个时段所有的人不是出门买面包和牛奶,就是站在窗前看天气,而男人们为了不错过这美好的七月天的哪怕是片刻的时间,常常在阳台上刮胡子。人们甚至不会让他在这种状态下回家,他们会寻根问底,打听教授先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将神色惶惑地望着他外观上的创伤,会去请医生。或者,他们也许已经知道这一切?说不定警察已经在附近一带转悠,因为有人曾经发现了尸体……埃戈·苏姆坐到地上,平静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双手完全正常。他一下子恢复了神志,振作了起来。他决心去警察局,就在当时当地来个竹筒倒豆子彻底坦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于是他起身走了,想到终于能向某个人倾吐秘密,把自己交到一双安全的关爱的手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