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勇气大增。“我希望他们迅速对我做出判决。”他想,“谋杀是死罪,让他们立刻审判我,最终把我绞死。阿门。就算为现在所做的一切而作为一个罪犯死去,又何必经受那么多的痛苦?”不过,这已不是他的事,他不知道未来将会怎样,甚至无法猜透。“反正自有某位上帝或是某些经常出席备有橄榄和葡萄的盛宴的天神为此承担责任。祝他们好运。”
他终于弄明白,现在自己是身处圣安娜山的某个地方,离城镇约有六公里。不远处延伸着一条古老的旅游路线,去年他还带着一群年轻学生到过这里。下方流淌着一条小河,河上有道不同寻常的石头拱桥。地图上标出的名称是会计员桥。不错,他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这个由几栋房子组成的村庄就是皮耶特诺。从那里有条小道直接通向公路,通向城市。他加快了脚步,后来竟然奔跑了起来。
在皮耶特诺,刚过桥,在一块小小的浸水草地上站着一群沉默不语的人。他们见到埃戈·苏姆便向两边挪动了身子,埃戈·苏姆在他们的脚与脚之间看到一头死了的乳牛的庞大尸体。它肚皮破裂地躺在一边,内脏流淌在染满鲜血的青草地上。埃戈·苏姆本能地捂住了嘴巴,但他不能停步,他必须往那里走。人们给他让出了一块地方。所有的人都有阴沉难看的面孔、灰白色的头发和开裂的嘴唇。
“狗咬死了乳牛。”一个有副不匀称面孔的老者说。
“博博尔的狗。”一个抱着婴儿的妇女补充道。
“不是我的狗。我的狗是拴着的。”
此人大概就是博博尔,但一个瘦得像刨花、嘴里叼着香烟的男子立刻就向他扑了过去:
“放屁!你是这会儿才把它拴起来的。”
“博博尔从不看管自己的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几条狗。”老者坚持说,同时朝埃戈·苏姆瞥了一眼。
埃戈·苏姆只觉得一阵头晕,因为他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甚至想到了他夜里曾有过的某些模糊的回忆,或者那可能只是他的想象。他差点就要呼喊、尖叫、狂嚎,但他紧紧扼住自己的喉咙,制止它发出任何声音来。这个动作是如此奇特,以致人们全都好奇地望着他。这时博博尔从人群中冲了出去,他看起来像个侏儒——矮小、粗壮、胡子拉碴。他毫不犹豫地来到用条短链子拴着的大黑狗跟前。狗发出一声哀鸣,倒在了地上,它多半是靠嗅觉察觉到死神的到来。博博尔举起一块粗大的劈柴,挥动着胳膊,对准狗的脑袋狠狠地砍砸了下去。狗发出的尖叫是如此刺耳,有些妇女吓得瑟瑟发抖,而后它软软地翻滚到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