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第三只手。《第三只手》还有一个《好骨头》中罕见的、暖色系的结局,这样的结局美好得令人屏息。
《造人》——葡萄干或银珠子做眼睛、会跑上大街给自己弄个文身的姜饼小人儿;衣冠楚楚地站在婚礼蛋糕上、面露谄媚的笑容的杏仁蛋白软糖小人儿;后脑勺绑着迷你风车、配料为熟石膏和自己的丈夫的民间艺术小人儿……好啦,有多少姑娘能抵挡它们的诱惑呢?
《肩章》——辫状纹饰,金属星星,帽子上的羽毛和绸带,膨胀到史诗那么大的肩章。各国领导人的军装将决定各国的命运,赏心悦目的政治秀,一场视觉系饕餮盛宴。
《天使》——和古典画里的天使不同,和圣诞卡上的天使也不一样,阿特伍德的天使是一组晶莹的蜉蝣,行走于铁钉和煤炭之上,有着阿司匹林的心脏,蒲公英种子的脑袋,空气做的身子。
她的恋物就如一种地下兄弟会的接头暗号,假如你是其中的一员,不妨轻轻眨一下眼睛。
4.工具箱
《好骨头》中可以看到大量二十世纪以来西方文学界时髦或时髦过的写作手法和理念:寓言写作、原型写作、意识流、文本解构等。创作手段上的花哨和炫技是她最常为读者诟病的特点之一。不过,你能忍心责怪她吗?看看她的教育经历:多伦多大学英语文学学士(优等毕业生,副修哲学和法语),哈佛大学的硕士(拉德克利夫学院,伍德罗·威尔逊奖学金获得者),两次在哈佛大学攻读博士,终因没时间完成论文而放弃学位(原定博士论文标题为“论英语玄学派小说”)——她在多伦多大学的教授甚至包括原型批评祖师爷诺思洛普·弗莱(NorthropFrye)!好啦,她读了太多书,你们得原谅她。
因为她使人快乐。没错,《好骨头》是一本高度互文的短篇集,充斥着西方经典文学与流行文学文本间的互相指涉。要读懂《四小段》就要知道加缪,要赏析《格特鲁德的反驳》就要熟悉《哈姆雷特》的情节梗概(或至少看过电影),要为《爱上雷蒙德·钱德勒》哈哈大笑就要知道雷蒙德·钱德勒是谁,要完全体会《罂粟花:三种变调》的妙趣——作为译者,以下这句话真是令我尴尬极啦——最好阅读原文。
或许也不尽然?你不需要通读《旧约》也可以立刻参与《神学》中“我”和S的讨论,你不需要读过《德拉古拉的来客》(布拉姆·斯托克)或《夜访吸血鬼》(安妮·赖斯)也可以对《我的蝙蝠生涯》报以微笑。不是吗?老太太或许是有点儿爱“掉书袋”,然而她的书袋里还是颇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