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女人的魅力无人可敌,傻女人是全人类的珍宝;而傻男人——好吧,把《现在》中的“傻女人”全部替换成“傻男人”,文章就会分崩离析。
男人们傻不起。
而这也是相对的。《外星领土》是《女体》等文的姐妹篇,阿特伍德开始讨论男体:
我们也可以说,男人根本不具备身体。看看那些杂志吧!女性杂志的封面上是女人的身体,男性杂志的封面上也是女人的身体。男人只出现在关于钱和世界新闻的杂志封面上——侵略战争、火箭发射、政变、利率、选举、医学上取得的新突破——现实,而非娱乐。这类杂志只展示男人的脑袋:面无微笑的脑袋、说话的脑袋、做决定的脑袋——顶多只能瞥见西服一角羞怯的一闪。我们如何能知道,在那些谨小细微的斜条纹衣物下藏着身体?我们不能。或许那下面没有身体。
这将把我们引向何方?女人是附带一个脑袋的身体,男人是附带一个身体的脑袋?或许不是。得看情况。
或许不是。而情况是,虽然有着种种约定俗成的不公,男体和女体毕竟互相需要。男体同样具备女体的商品性,而女体也分享男体的虚弱。在笼罩世界的、遍及一切的虚空中,男体和女体处境类似,被同样的恐怖和无望浸透。《外星领土》的第七部分是二十世纪勾勒两性关系的最了不起的篇章之一。
3.恋物语
没错,阿特伍德是个恋物癖。什么,你说她不过是对细节有点儿着迷,对追踪可能形成的细节有股子犟劲?读读《第三只手》的开篇:
第三只手被放入熊油和赭石中,或是木炭和鲜血里捣碎;第三只手栖息在五千年前的岩洞壁上;第三只手在门把上,被涂成蓝色,用来辟邪。第三只手是银制的,配了链子挂在脖子上,拇指打着手势;或是伸长了食指,金制的手腕绑在一根檀木拐杖上,沿着从阿尔法到欧米茄的全部小径摸索着前进。在教堂里,第三只手藏身于圣骨匣内,瘦骨嶙峋,要不然就戴满了珠宝;或者,它会从壁画的云朵中突兀地探出头来,这是一只硕大、严峻而郑重其事的手,振聋发聩如一声巨吼:“罪孽!”第三只手或许不那么优雅,甚至是平淡无奇的,刻在金属盘上,朝我们发号施令。“出去!”它命令道,“上来!下去!”
一点儿一点儿地,这只手变得日益神奇:恋人们互相握着的不是对方的手,而是第三只手;当场被抓(caughtred‐handed)的小偷为了逃生不得不割去第三只手,它靠五根手指撑着,像蟹一样痛苦地爬开,拖出阴冷的血痕;魔术师的全部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