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着,一面抓了一把干草,来为小宝宝擦拭。
直是谢天谢地,我怀着感恩的心在热水桶里洗涤双臂。每次难产接生得到成功之后,我都会大大松一口气;而这次更是放下心头一块大石。我不再在乎那浴盐的气味像个女子喷发的香水,我真的是心满意足了。
柏特与史登跟我道个晚安,回他们住处去睡。临走的时候,经过我身边,他们俩讥讽地对我做个最后的吸鼻闻香。老海德生还在慢条斯理地,一忽儿跟“冰糖”安慰几句,一忽儿又去揩擦那已经揩擦过好几次的小牛。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对那小牛疼爱极了。真是难怪他,那小牛就像迪斯尼乐园里的造型,淡黄褐色的毛,大大的黑眼睛,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它也是一头母牛。
老海德生现在把它抱起来,抱得像只可爱的狗,然后给轻轻放在它妈妈头部附近。“冰糖”伸鼻子朝着这小宝宝全身闻过,嘴里发出咕噜声,接着开始舔它。我暗瞧着老海德生,他站在那儿,两手背在后头,身子在摇动,显然正在欣赏这一幅舐犊情深的画面。我心里在想,他马上就要哼着了。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不成调子的哼声立即响起,这次比以往大声得多,像是快乐的赞曲。
我把长靴也穿上。这会儿正是个好时机跟他谈谈了。我紧张地先咳嗽一声,然后坚决地说:“海德生先生!”他半转过头来。我接下去,“我要娶你的女儿!”那哼声突然关掉,他由侧面而徐徐地转成正面向我。嘴里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睛不高兴地在向我搜索着。最终,他弯腰去把那水桶一桶一桶地倒掉水,他提着两水桶走向牛栏门。
“你最好到屋里来讲。”他说。
由于家里人都已就寝,那厨房里显得空洞洞的。我坐在空的火炉边一张高背椅上,老海德生放好水桶,挂起毛巾,在水盆里洗了洗双手,然后慢条斯理地走向客厅。我听见他在墙架那边叮叮当当响了一阵,等他再走进厨房里来,双手已端了个方盘,上面放了一瓶威士忌与两只酒杯。我细瞧之下,发现这一盘东西,已为我这简单的求婚仪式平添了几许隆重,因为那两只杯子是水晶玻璃制品,而那一瓶威士忌则是原封不动未曾开过的。
老海德生把方盘放在小餐桌上,再把小餐桌移近我们座位,然后他自己才在炉边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没有人说话。我在等候那越来越拉长的沉默,而他则瞪视那威士忌的瓶盖,好像他从来没看见过这种东西一般。随后他缓缓地旋开那盖子,仿佛他害怕那盖子会突然弹到他脸上去。
终于,他开始斟酒了,以完全认真而精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