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从地上站起来,过去把半截门的门闩打开:“它现在可以进来瞧瞧了。”
那大母牛冲进来几乎把我撞倒。一到了那小牛身边,它立刻小心地闻着小牛的全身,用嘴巴把它推得团团转,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唔唔声。小牛乖乖地任由母牛推来推去。终于,母牛完全满意了,而小牛也就开始吮吸母牛的奶。
“瞧它饿得多慌呀!”我说。我们俩都笑了。
当我收拾好
针,就像走在厚地毯上一样。密林中阴凉而静寂,偶尔几声鸟鸣引起了一些回音。
十分钟的艰苦行程过后,我们又到了和暖的太阳底下了。这儿都是开阔的沼泽地,路径弯曲而陡斜,绕过一连串的岩块,我开始有些喘气,但那女子仍然健步如飞。到了上面平地我才舒了一口气,那座牛棚已经在望。
当我推开那半截门,我几乎看不见那头小牛,因为棚里太阴暗了,堆到屋顶高的干草更发出浓重的气味。终于我看见那是一头很小的牛,一只前腿虚悬着,当它想要在那满地干草上走动的时候,那只前腿显然一点用处也没有。
“我在检查它腿的时候,请你抓牢它的头,好吗?”我说。
那女子熟练地一手抓住牛耳,一手托在它下巴上。我小心地循着腿骨去摸那只病腿,它站着有些发抖,面部表情似乎也十分痛苦。
“嗯,你说得对,它的桡骨与尺骨很明显得都断了,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用石膏来敷。”我说着打开手提包,取出石膏绷带,又到附近装了一桶泉水,先浸一条石骨绷带把那腿骨包上,然后再浸一条再包。就这样一直包扎到全部小腿都扎满为止。这种石膏绷带很快就会干的,一干透就等于在折骨外部做了套筒一般。
“再等几分钟石膏干透,你就可以放开它了。”我说着,一面不停地轻弹那些绷带,到了我确信它已经坚硬得像石头了我才说:“好了,你可以放开它了。”
她两手一松,小牛即刻快步走开。“瞧呀!”她嚷着,“它已经能把体重放在那只腿上了,你瞧它多快活呀!”我也微笑着,心里知道那折骨的两端已经固定了。我担心会使她失望的心理也顿时消失。
“嗯,它很快就会复元的。”我话还没说完,一阵巨大的牛鸣声,那半截门的上半部空洞处立刻伸进一只大牛头,那水汪汪的一对焦灼巨眼直望着那小牛。那小牛也高声一叫在回答。于是震耳欲聋的牛鸣二重奏开始了。
“那是它妈妈,”那女子在这一片喧哗里也提高了语声对我说,“可怜的老家伙!一早上就尽在这儿兜圈,不放心我们怎么处理它的小牛。真是舐犊情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