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顺藤摸瓜,从天天记忆到时时刻刻、再到分分秒秒。静止画面动起来,起先很慢,遍又遍地重复那同些瞬间,就像从沙子里抽取出古老骷髅:起先,你只看到根骨头,但拂去些沙子后,露出来骨头就会多点,直到最后整个复杂骨架裸露出来,构成骨架关节与接缝也扶持时间。
他们离开波兰后,先去瑞典。那是1970年,她十九岁。不出两年,他们就觉察到瑞典还是太近,波罗海会带来熟悉洋流,乡愁,让人浑身不舒服瘴气。她爸爸是流牙医,她妈妈是牙科保健医生,世界各地人都需要他们这样人才。只需要把人口总数乘以人均牙齿总数,你就能估摸出牙医有多少生意可做。走得越远越好。
她回复那封信,用惊讶语调再三肯定她记得那个奇特承诺。第二天大早,她就收到他回信,好像他直在焦急等待,还提前写好下封信内容,保存在电脑桌面,就等她发来回信,他就能拷贝、复制再发出。
“不知道你能不能想象持续不断疼痛,还有日复日扩散麻痹感。但这还是可以忍耐,只要别去想:疼痛过去后就什感觉都没,没有重来机会,每个钟头都会比上个钟头更难熬,也就是说,你只能头栽进万劫不复深渊,坠入幻觉拼凑成某种十层地狱,遭足十次罪。你找不到任何人为你指明前路,不会有人拉着你手,向你解释眼下发生事——因为解释是不存在,没有惩罚或奖赏这种说法。”
在下封信里他抱怨说,哪怕只是写几句陈词滥调都会让他难受到不行。“你是知道,在这里,对任何事不能有任何质疑。们传统不倡导这种思路,再加上同胞们(他们仍然是你同胞吗?)天生就对任何形式反思都提不起劲儿,因而加剧这点。这尤其要归咎于们不堪回首历史,因为历史总是对们不够好——凡事旦走上正轨,就总会脱轨,再次崩溃,所以们就公认地对整个世界保持警惕,心有余悸,们方面坚信颠扑不破法则有能力拯救们,另方面又想打破这些们所坚持法则。
个人情况是这样:离异,而且和前妻没有任何联系——现在是姐姐在照顾,但她不会照要求做。没有孩子,为此抱憾终身——这辈子真正想要不外乎就是这件事。不幸是,是个公众人物,而且不是人见人爱那种。没有医生敢帮。有很多政治冲突都牵涉到,其中次则害身败名裂,现在恐怕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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