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似,完全渗进新家园大地,星半点踪迹都没有。她大学毕业,拿到研究员职位。她周游世界,嫁给至今仍是她丈夫男人。他们生对双胞胎,马上就会有孙辈。如此看来,记忆就像塞满纸张抽屉——有些次性文件是完全没用:干洗店发票、购买冬靴或烤面包机收据,那只烤面包机都已不知去向。但有些东西还是有用,证明不是单事件而是整个过程:孩子疫苗接种手册;她自己学生证:如同迷你护照,大半纸面上都敲每个学期签到章;还有她学历证明;还有张裁缝课结业证书。
在她收到后封信里,他说虽然自己现已住院,但医生说会在圣诞节前让他出院,之后他就不会再住院。医生们已经仁至义尽,做出诊断,扫描切可以扫描,实施切可以实施治疗措施。所以,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家,他家在华沙城外乡村,会下大雪,整个欧洲都深受寒流之苦,甚至有人冻死。他也写明自己患什病,用波兰文写,但她完全不懂,因为她不知道那种病在波兰语里怎说。他还写道,“你记得们承诺吗?”
“你还记得你离开前最后夜吗?们坐在公园里草地上,天气非常热,是六月,们已经考完所有科目;整天炎热消散后,城市像在出汗似,散发出种混杂着水泥味道暖意。你记得吗?你买瓶伏特加,但们没能喝完。们承诺彼此,还会再见面。不管发生什,们都会再相见。还有件事,你记得吗?”
当然,她是记得。
他有把骨头刀柄随身小刀,刚用附带开瓶器打开酒瓶(那个年代伏特加酒瓶也带木塞,外有蜡封),然后,他用螺旋状尖头往自己手心里钻——如果她没记错话,那在他食指和拇指之间留下道很长伤口,然后,她从他手里接过那把刀,也用螺旋状金属刀刃在自己手上划道。然后,他们把伤口交叠在起,让彼此鲜血交融。这种年轻人浪漫表态被称作“兄弟血盟”,肯定是从当时某些热门电影里,或是小说里学到,很可能是卡尔·麦那些描写阿帕切酋长系列小说。
现在,她摊开手掌去查验,左手,再是右手,因为她不记得当时划是哪只手,但是,她当然是找不到。时间只会去纪念其他种类伤痕。
不过,她记得那是六月夜晚——年纪上去后,记忆就会慢慢敞开包容万象、深不可测裂口,每天都能拖出点新记忆,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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