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克拉
她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是要不要邀请戴尔芬一起,也许还能让她多带些奶油过来。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走到了家门口。眨眼间,她就面临着一个新问题。在家门前的地面上,新的积雪上有一串足迹,大而清晰,是个男人留下的。一抬眼,那个人就在眼前,站在门廊上等她。
经过向兹布鲁格法官三番两次地申请,霍克治安官终于凭借自己强大的人脉,拿到了准许他搜查克拉丽丝·施特鲁布家的搜查令。他素来干净整洁,一举一动都心细如发。家中一尘不染,每一件物品无不分门别类地妥帖储存,衣服都整齐叠放在床头柜里,或悬挂在掸过灰的衣柜中,擦得锃亮的警徽装在一个木制小碗里,摆在床头旁。若有颗闪闪发亮的红色管状玻璃珠楔在他衣柜、地板的缝隙里,一定逃不过他的眼睛。有人问起的话,他也能立刻胸有成竹地作答。而克拉丽丝则完全相反,她工作时态度严谨,生活中却放飞自我,房间永远保持一种女性特有的杂乱无章。前段时间,戴尔芬从她衣柜里取走那件裙子后,她就清扫了地板,但没有像霍克警官现在这样,手持一台强光灯,用敏锐的目光细细扫描木板间的缝隙。
“用不了多久,”他用一种坚定甚至颇显仁慈的客套语气对克拉丽丝说,“我为侵犯你的隐私和给你带来的不便表示歉意。”
“我并非不尊重你的工作,但恕我直言,”克拉丽丝绝望地说,“你去死吧!”
“我生不如死,”霍克治安官抬起头来望着她,用死气沉沉的语调简洁明了地说,“都是因为你,克拉丽丝。”
“我不是故意的。”泪水逐渐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忍住眼泪,又转而决定不再克制,也许,他看到她的可怜模样,就会离去。“我也不想让你不好受……”
“这么说,”霍克放下手里的灯,内心燃起一股狂热的希望,猛地朝她转过身来,“你一定是有感觉的。”
克拉丽丝盯着他,四肢无法动弹,脑袋里嗡嗡作响,仿佛里面的电线刚刚接上,火花四溅。
“对我有感觉。”他穷追不舍。
“我一直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克拉丽丝感到自己的嗓音在情不自禁地越升越高,近乎尖叫。她努力呼吸,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却卡在喉咙处,几乎窒息。霍克治安官悲伤而严肃地摇了摇头,又将光束投向地面,克拉丽丝望着他,思绪翻涌。当然,他肯定能找出一颗珠子、一根线头或一块布条什么的,来证明她和案件有牵连。然后,他就会逼得她走投无路,她就不得不在他和谋杀的罪名之间做出选择,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