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门口。
“请你走吧。”玛兹琳说。
“我快冻僵了,”弗朗兹说,“我是穿过田野走来的,可能走了六英里。”
“那你出门干什么?”玛兹琳问。一阵微风吹来,严寒刺骨,卷起她肩头的头发。她却对寒风无动于衷,直直盯着他,等待他的回答。她闻得到他呼出的酒气,这个发现让她有些震惊,紧接着有些伤心,虽然不少男孩都喝酒,她却从不知道他也会喝。希梅克太太大喊起来,让女儿赶快把该死的门关上。玛兹琳想再次将弗朗兹关在门外,但绝望无助的弗朗兹不顾一切地往前迈步,她就不得不往后退了退,让他进来。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她家,但不知为何,家里的境遇看起来似乎更糟了。也许她父亲确实像他威胁过的那样,坐着火车的货运车厢,离开了家;也许她母亲确实生了病。希梅克太太坐在那里,在那把窄小的椅子上显得莫名高大,用一种猫头鹰般机警而严肃的眼神望着他,复杂难懂。他这才意识到,家里只有那一把椅子,于是他只得站在原地,看着玛兹琳走到柴炉前,在里面翻了翻,又加了两片木头进去。
“省着点儿用。”她母亲说。
玛兹琳没理她,对弗朗兹说:“站到这边来。”她招呼他走到炉边。他这才感觉到,他不只是体表发冷,而是已经冻透了。他浑身拼命打着哆嗦,随着身体渐渐变暖,骨头也在身体里剧烈碰撞。方才穿过田地走来这遥远的一路上,喝下的威士忌给他带来一种虚假的暖意和气力。他脚步沉重地缓缓踏过钢铁般坚硬的土块,甚至奔跑着穿越寒风在地面上卷起的雪浪,如此细碎而坚硬,就像地面上精细的灰泥。此刻他体内的血液冰冷而稀少,待他佯装的勇气消退后,只感到迷惘和愚蠢。铁炉中的火焰变旺,热量终于渐渐透过他的衣服,渗入肌肤,渐渐传至全身,他甚至控制住了自己不再颤抖,但身体时不时还会打个冷战。他只是默默站在原地,等待着,等待着完全无法预料的未来。玛兹琳就站在他旁边,她母亲在椅子上坐着,看着他们。
玛兹琳在心里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后,便不再挪动。她很清楚,弗朗兹在这幢房子里出现,她却无动于衷,这并不寻常。她很好奇自己该有什么感受。如果她应该对他的回心转意感激涕零,她做不到,更何况他也没有这样表示。她感受不到快乐,也没有理所应当的怒气。朋友们都问她:“难道你现在不恨他吗?”她不。即便最初的悲伤转化为无力的绝望,她的内心依然沉静,对朋友们热切的同情一笑置之。自从十一月那个下午,她和他一起躺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