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破过,上面的珠子一颗颗坠落。她想起上面扯断的线,数不清的线头,胸中瞬间刮起一阵冰冷的旋风。
她四肢僵硬地沿着楼梯往下走,来到放香烟的地方——厨房里一个架子上的密封罐里,就在刀具的正上方。那些刀具,她一直稳妥地存放在抽屉里,就像别人家为了防止家里小孩的小手摸到那样。在这个家里,只有她是一双小手。突然,她发现自己并没有从罐子里取烟,而是打开了抽屉。她开始审视那把她最爱的刀——一把细长的切肉刀。它刀身漂亮,有轻微的弧度。克拉丽丝用拇指试了试刀刃,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小块磨刀石,打磨刀刃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以保持刀具的锐利。她又试了下刀刃,依然没有被划出血。她停了一下,又专心磨起来,把刀刃磨得更锋利了些。她默默磨刀之时,心想那么多人,就连她最好的朋友戴尔芬,当然还有霍克治安官都低估了她,真是让人遗憾。她当然不会杀死他,但能把他吓跑,那样他就不得不离开,等他一走,她就把门闩上。她会去找个律师,但不能在兹布鲁格的地盘上找,得去找个正儿八经的律师,也许可以去明尼阿波利斯。虽然羞于启齿,但她会将事情真相向叔叔和盘托出,他们会一起向外界证明,施特鲁布家的人绝不会屈服于任何威胁,绝不会被任何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不会被迫忍受他人侵犯自己存放内衣的私人抽屉。她只能把他——霍克治安官碰过的每件衬裙、胸罩和内裤都付之一炬。那都是些上好的衣物,她在上面花了不少钱,尤其是衬裙,都是真丝的。
她反倒希望那件红裙子还在。那次她穿上它,外面套了件肃穆的黑大衣,去参加追思会,觉得自己所向披靡。那件裙子给了她勇气,让她能勇于接受父亲已经离世的事实,那些血红色珠子互相摩擦的窸窣声陪伴着她向他告别。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刀,邪恶的霍克竟然在她父亲的追思会上,把她逼入墙角!也许,若他没有强吻她,她也不会那么用力地打他。他竟然想玷污她悲伤的纯粹,而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真实的悲伤有多么神圣而珍贵。他假装想安慰她,好吧,也许连他自己都信了!她小心摆好刀,确信刀刃边缘没有微小的缺口——其实已经锋利得无可挑剔。她想到戴尔芬,又想到那部苏格兰戏剧里的台词:“为我胆怯的内心涂上一层黑色的底漆。”她已经感受不到恐惧。她把刀磨得像大号剃刀一样锋利,想象它已经锋利到插进治安官体内,他却完全感觉不出。
她回到卧室里,再次让他离开时,她提前警告了他。她把刀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