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打仗时开始的!”
这个说法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他从未想过还能这样解释。的确所言非虚,他冒出的各种念头迅速交织在一起。这大概就是战争滋生的又一畸形产物,是和其他男人生活过于亲密的后果,是受到毒气、败血性感染、战壕传染病、恐惧中传播的细菌等外界侵害的意外症状。他在脑海中仓促地拼凑起这些解释,但心里很清楚,光有这些原因完全不够。其实,他在战场上曾经深深爱过一个男人,至今还为他的死感到悲痛,而且爱上他并未让自己感到惊讶,因为他一直都明白自己的心意。一个男人从小到大,通常都是先对女孩子,而后对女人产生情感,而他对男人也有同样的感觉,他对这一点一直心知肚明。还有什么更显而易见的事吗?不,战争无法决定他爱或不爱谁,战争的,bao行要比这件事罪恶得多。
即便只是想一想就已经让他筋疲力尽。
“你看,”他终于有气无力地开了口,“你也可以问自己同样的问题。你为什么喜欢和男人亲热?你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
戴尔芬小口啃着面包,把炉火拨旺了些,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她觉得此刻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更像是女性之间的亲近,而非男女之间的亲密,好像可以毫无保留地和他分享女人才有的心思,而他完全理解是怎么回事,可以感同身受。她很满意他这个回答,虽然这意味着他们永远无法成为爱人。她甚至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接着走下去,去别的地方演出,毕竟他们向霍克治安官承诺过不会离开,也就暂时被困在了这里。他们需要考虑一下生计问题,更何况还迫不得已地在旅店、罗伊的杜松子酒、清洁用品、新毯子上花了笔钱。他们要想想怎么找份工作。
再一次去肉铺,戴尔芬是步行去的,大概走了四英里[2]路。她和西普里安决定省些油费,而且她也想锻炼下腿部肌肉,万一需要重操旧业,开始演出——没准儿可以在这里演上一两周,这样就有钱给罗伊买个新床垫了,而且还需要买去污用品,祛除屋里地板和墙壁上依然残留的恶臭。戴尔芬走进沃尔德沃格尔肉铺后,就听到一串叮咚悦耳的铃声,心想如果是从里屋听到门口的铃声响起,该有多么愉悦。
戴尔芬像上次那样,确定了要购买的东西;伊娃也像上次那样,请她进屋喝了杯咖啡。在伊娃家放日常清洁用品的架子上,没有哪样东西清洁力能强大到足以胜任戴尔芬要干的活儿,于是伊娃想自己动手调个配方出来。
“相信我,我有经验,”她说,“这种臭味最伤脑筋了,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