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的肤色并不深。”
“我爸爸有一半法国血统,我妈妈也有一些。你听说过梅蒂斯人吗?”西普里安凝视着她,然后耸了耸肩,看向了别处,“我猜没有,但只要你听说过,就一定知道我们伟大的祖先——路易斯·瑞尔。他为了实现自己的伟大愿景,壮烈牺牲了。他一直希望梅蒂斯人群体能成立一个独立z.府,而不只是个松散的群体或一伙猎人,能有一个占据马尼托巴大部分面积的地方,有自己的边界和真正的z.府。我们有很多人还在梦想着能有这么个地方!戴尔芬,我是英雄的后代。你想啊,瑞尔,那可是写进历史书里的人物。”
“他也很擅长平衡吗?”
西普里安把头歪向一边,笑了:“非常擅长,但还是被绞死了。虽然我也正儿八经地上过战场,不过我猜我遗传的并不是英勇的一面,而是浅色皮肤。但我所有表亲,还有两个哥哥,他们的皮肤都是棕色的。”
“不过我现在有点看出来了,”戴尔芬在倾听他对昔日荣耀、英雄祖先的神往时,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你的眼睛,还有其他地方,好像头发也是。”但她依然没有被西普里安突然吐露的秘密分神,“跟我说说河边那个男人吧!”
很庆幸这个女人是她。他对戴尔芬·瓦茨卡的感情完全让他始料未及,从未想过会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现。他喜欢她说的话,喜欢她有趣的直率,还有她过人的力量——之前从未被她放在心上,却在他的引导下被挖掘了出来,还有现在她对那个叫花子一样的老浑蛋父亲表现的善意,甚至连她坚持让他坦承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都是她最真实的魅力。
但他依然不知该如何表达,而她则一门心思要问个水落石出。
“你不是个会姓拉扎尔这种姓的波兰人。”她转移了一下话题。
“确实不是。”他承认。
“那你是哪里人?”
她的语气平静而沉着,西普里安放弃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努力想找到合适的语言去形容他很清楚自己会和一个男人发生亲密的肢体接触时的感觉,却是徒劳。最终她抛给他一个问题,让他如释重负。
“是从打仗时开始的吗?”
“法国人。”
“还有什么其他血统?”
西普里安沉默了片刻。“嗯,”他最终开了口,“我是齐佩瓦人,也就是奥吉布瓦人。我爷爷会说我们是阿尼西纳比人,是‘人类’的意思。都是一回事。”
“那你是印第安人。”
现在他们二人以已婚夫妇的名义,毫不避嫌地一起住在这个镇上,承认这一点并不是件小事,但他还是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