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此刻,我还在想也许可以假装抽搐,救护车就会闪着警示灯呼啸而来,穿白大褂的男医生会冲出来抢救我。他们会像抬饲料袋一样,把我扔上担架,再弄进救护车,动作粗鲁,就像对待拉塞尔一样。但我没那么做,因为我脑海中正在慢慢浮现一个更好的点子。
太阳像一个闪着白光的大火球,看台的木板都晒焦了,舞台上的铝制折叠椅热得像火炉盖。我坐下后才发现这裙子不太吸热,也算有点用处。我理顺绿裙子的裙褶,当隔热垫用。我坐在舞台上,在家人和所有小镇居民的注视下,脑海里的计划慢慢成形了,仿佛水到渠成。我看见一条线,阿德莱德奶奶牵着线的一端,而另一端则从我爸爸手里传给了我。这条线就是飞翔。
我知道前方的看台上坐着家人,他们的眼睛像是设好的圈套。但我偏偏不看他们,而是转向拉塞尔。他坐在滚烫的椅子上,嘴唇扭曲,一缕头发挡在额前。他脸上的棕色皱纹深如沟壑,纵横交错,如同干涸的大地。
“我非常荣幸地,”镇长边说边调整了一下麦克风,“欢迎大家参加第一届甜菜节。”
快没时间了。
“女王得飞起来!”我朝飞行员汤姆·B.贝斯克喊道,“这是用来做宣传的花招。快点,起飞!”
他允许了我跳进驾驶舱。我们在垒球场滑行时,我对他说我是驾驶飞机的老手,正在考飞行执照。可当我们上升到大约一百英尺时,我吓得双眼紧闭,把头埋在双腿之间,汤姆很惊讶。飞机左右摇摆,不停颤抖、转动,像狂欢节火箭一样。我失重了,头脑发晕。我重新坐直,张开嘴巴,朝他尖叫,让他放我下去。他不答应。他得在天上写我的名字——我那总共有十个字母长的糟糕透顶的名字。
我慢慢深呼吸,直到透过挡风玻璃,看到外面归于平静,才敢动一下。我微微挪动身体,调整自己,惊讶地发现因为挪动或惊吓,我难受得厉害,已感觉不到害怕了。天空如此广袤,平坦的世界向一侧倾斜,天空和大地漫无边际,这景象让我惊讶不已。犁过的地里升起一股股炽热的气流,每当飞机颠簸着穿过气流,每当想象地上的人群是怎么看着我们时,我就大喊大叫起来。只有这样我才能转移一部分注意力,不让自己吐出来。飞到字母上方时,我喊得特别大声,汤姆·B.贝斯克朝我大喊,说我把他的耳朵都震聋了。我在飞机上干的唯一一件正事就是协助人工降雨。我们飞向正西方,那儿的云层正在聚拢。我一字不落地按照汤姆的指令,把碘化银弹药筒装进信号枪里,然后在他进行仪表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