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派对有不少潜在问题,但我依旧乐此不疲地做准备。我把派对定为夏威夷主题,要来一个室内夏威夷风情猪肉烧烤大餐,背景是《南太平洋》纪录片,餐前游戏是“给野猪贴尾巴[1]”。我会准备一篮皱纹纸花环,让多特站在门口迎接客人,每来一位客人就给他戴上一个花环。要做一个菠萝颠倒蛋糕[2]作为生日蛋糕,我从镇上的礼品店买了一个装有发条的蛋糕架,想象着生日那天蛋糕架慢慢旋转,响起清脆的生日歌,大家一起唱生日快乐的场景。我还有许多夏威夷风情饮料,把碎冰倒入罐装果汁里,插上一把小伞。我会把我在法戈订购的尤克里里送给多特。最重要的是,多特会原谅我。
一月十八日来了。十一年前的今天,天降,bao风雪,但我打开了家门。今天天朗气清,温度不算太低。小镇上,阳光照耀着人行道,残留的雪一块块融化。我开车去接参加派对的孩子们,他们都满怀期待,甚至有点紧张,可能是因为他们以前参加过多特的派对吧。但这次可与以往不同。
多特有四个朋友,三个壮实的男孩和一个表情甜美、面带稚气的可爱小女孩。可当我把他们接回家时,玛丽的卡车就紧贴着停在后面,高高的车头像一条巨大的、深红色的食肉鱼,小女孩立刻面露恐慌。
“别担心。”他们争相下车时
色更灰暗。他得了心绞痛,得随身带着硝酸甘油胶囊。尽管如此,他通情达理,又不乏威严,我想他应该可以让玛丽收敛些。
“这次派对是个大杂烩,”我打电话邀请路易斯,“有家人,有多特在学校的朋友,还可能会有一两个狮子会成员。”
“我好几年没参加生日派对了,”路易斯回答,“我们没孩子,自然没机会参加,不过我们很乐意去。”
“在哪儿呢?”这是斯塔的声音,她拿起分机就问。
“亲爱的,我告诉过你,别这么做。”路易斯说。
“亲爱的,”斯塔回答,“我知道。”
“我打电话邀请你俩一起参加多特的十一岁生日派对。”
斯塔挂了电话。
“我们会去的,斯塔一直很喜欢那孩子,到时候见。”路易斯说。
邀请了包括多特的同学和玛丽在内的很多宾客,我才坐下来歇歇,第一次认真考虑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我要让玛丽和斯塔共处好几个小时,而她们已多年没在同一个屋檐下了。我想毕竟也邀请了路易斯,他能帮着掌控派对现场,不过他要是最后一刻决定不来,那我就麻烦了。离了他,我一个人可搞不定这一锅大杂烩。不过后来事实证明,就算他来了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