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宽松长袍,显得鼓鼓的,她用一支削尖的铅笔戳着盆里的一棵小翡翠木。奥玛看了一会儿,就溜上楼去穿衣服了,然后从屋后破旧的楼梯下到一楼。
屋外,草上的露水已开始蒸发,棕榈树灰蓝的叶子生机勃勃,随着晨风阵阵摇曳。几只早醒的小鸟已开始不安分了,在圆形的铁丝笼里跳上跳下,它们想展翅高飞,因翼展不同而扇两次或三次翅膀,又落到笼子的另一边。每天早上它们都要挑战笼子的极限,体验一下笼子的大小和形状,然后才老实下来,唱唱歌,吃吃食。它们的脑袋太小了,小得像表芯,虽然精准却不好使,学到的一丁点知识睡一觉就忘光了。
奥玛踏进银色的大露台。阳光透过棕榈树,洒在露台上,吸引了来参观当地景点的游客。他进去时,鸟儿都伸出爪子腾空而起,先在半空中盘旋,而后飞到固定在混凝土里的枯树枝上,磨自己的喙。铁笼有着高高的拱顶,黑色的轮廓与珠灰色的天空形成对比。院子那头,阿德莱德开始发脾气了。奥玛没回头,但阿德莱德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尖叫,这让奥玛心里很不是滋味。有时,在捕鱼船上,奥玛的朋友会把两条杂鱼穿在同一个钩子上,然后扔给海鸥。他们看着飞来的海鸥匆匆吞下杂鱼时被钩子穿住,最后糊里糊涂丧了命。这一幕让奥玛觉得他和阿德莱德也如同被恶意绑在一起的两条杂鱼,他对她的疼痛感同身受,却又无能为力。
奥玛穿过铁笼,回到喂食室。鸟儿们知道是要喂食,聚了过来,它们的眼睛如蛇眼一般明亮。它们胃口大,一天吃下的食物重量远超过自身的体重。奥玛不喜欢它们大清早闹腾,虽然它们只有这会儿看起来不是傻乎乎的。它们贪吃起来像捣蒜一样,不停地用喙啄着水果碎块和肥油。奥玛刚一转身,就听到屋里传来咣当一声,那是玻璃摔碎的声音,或许是阿德莱德把架子上的瓷器装饰品扫了下来,要不就是把厨房的酒杯架子拽倒了。不过,她从不伤害自己。玻璃便宜得很,离得最近的邻居也住在四分之一英里以外,所以没必要拦她。可漫长的等待让奥玛心焦。
为了打发时间,他开始想象阿德莱德发完脾气、恢复正常后的情形。他们手牵手,站在前院里蓝花楹花丛后面,嘲笑游客说的傻话;她玩纸牌赢了他,潇洒地摊开手中的牌;她把在门口车道上找到的一块平滑得发光的小石头放到他脸颊边;她注视着他的眼睛;她给他一块香皂;她喂他一瓣熟透的橙子;她递一份报纸给他。他想象着他们紧紧蜷缩在那张有点凹陷的旧床上,酣然入睡。
屋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