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扫雪机来清理过后,救护车把塞莱斯汀和孩子送到圣阿德尔伯特医院。我也开车跟了过去,帮她们填写住院的所有表格,帮她们在空荡荡的产科病房安顿下来。然后我开车回家,吃了个三明治,坐在客厅里。狗蜷缩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它已学会了如何满足地打盹儿,此刻它正满足地打着盹儿。前一天夜里发生的一切对我来说意义深远,我不想让它就此消逝,所以我没开电视,也没看书,以免注意力被分散。
一阵电话铃唤醒我。我迷迷糊糊地走到安装电话的小壁龛旁,将听筒放在耳边。被积雪覆盖的电话线发出噪声,那头传来塞莱斯汀的声音,之后那头的声音顿了一下。
“华莱士特[4]。”她只说了这四个字。
但华莱士特·达琳很快就不随着我的名字叫了,因为玛丽替她取了一个小名:多特。我们抱着孩子去圣凯瑟琳教堂受洗时,连塞莱斯汀也叫她多特。我没说什么,但对我而言这孩子永远叫华莱士特。作为孩子的教父,我很高兴可以在教会档案中为她登记全名和
“不行,头又缩回去了。”
那一刻,我突然镇定下来。或许是因为她惊愕的神情与卡尔发现自己忽然跌到了酒店地板上时的样子像极了,但她的表情更扭曲。那好像也给了我力量,我跪到沙发的另一端扶住她的腿。
她闭上眼,没有大喊,只是低声呻吟。在我听来,她低吟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在使劲儿。婴儿的头出来时她吼了一声,然后继续使劲,稳住,继续使劲,就这样过了很长时间。后来她如释重负,声音低沉,婴儿滑落在我手中。
她睁开用来制作模型的黏土一般的蓝眼睛,一片茫然。我没想到她会如此健康,充满活力。此刻我还没意识到要拍拍她,但她已准备就绪,蓄势待发,吸了一口气,立刻变成粉红色。当我把她抱给塞莱斯汀时,她的皮肤已变成红色。我在脐带上夹了一个衣夹,然后把脐带剪开。
又过了一会儿,我才打通急救电话,救护车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来。
“你抱抱她,”塞莱斯汀把婴儿递给我,“我要以你的名字给她取名。”
这话让我有些吃惊,我把婴儿抱过来。小家伙睡得很沉,但沉着的小脸蛋似乎表明她脾气挺倔。我细看她宽大的嘴巴,又小又尖的下巴。我眼里只有她,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以我的名字为她取名,但还是因塞莱斯汀的提议而喜不自胜。
“你的中间名是什么?”塞莱斯汀问。
我告诉她是霍尔斯特,这名字比华莱士还要难听。
“还是我来抱吧,”塞莱斯汀说,“我要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