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是我唯一的港湾。最初几个星期里,时间过得很慢,我一度以为它停滞了。日子一天天继续,了无新意地重复着,还好有几件新鲜事让我得以解脱。一天,那条狗回来了,像以前一样饥肠辘辘,我喂它吃了一罐烟熏三文鱼。现在它对我放松了警惕,时常在我身边打转。又一天,我正在给银白槭覆土、护根,盼着它能扎根。它走过来,用头蹭着我的腿,想让我抚摸它。它皮毛干燥,出奇地干净。我抚摸着它,心中的忧伤突然决堤而出。我把我的脸靠在它的脖子上,它身上混合了青草、泥土和雨水的气味,还有淡淡的臭鼬的气味。可以肯定,它的一生比我艰难多了。它安静地站在那儿,没有走开。
过了几个月,我听到塞莱斯汀怀孕的消息,没人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当然有各种猜测,他们说很可能是肉铺的顾客,也有可能是住在附近的人,像我这种。似乎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她和卡尔好上了。
我远远地看到过塞莱斯汀几次。我没法避开她,她上班得经过我家。我只看到她的侧面,轮廓分明,似乎瘦了许多。但我们只见过一次面,那是圣诞节前不久,就在镇上。她很高,裹着格子花呢外套,肚子很大,似乎孩子随时都会出生。
圣诞节后,严冬来临,气压下降。到了一月,,bao风雪倏然而至。我整天躺在床上,或阅读,或小憩,偶尔在年历上随手记两笔。那晚我听见风声渐紧,,bao风雪在屋顶肆虐,于是我拉紧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那条狗睡在我床脚,这算是件幸事。因为要不是它发出呜咽声,叫得人心烦,真不知道塞莱斯汀会发生什么意外。那会儿越发猛烈的,bao风雪刚好威力减弱了,塞莱斯汀趁着那个间隙拼命往医院赶。
塞莱斯汀快生了,真的快生了,但,bao风雪减弱只是假象,它依旧在肆虐。大雪纷飞,她那辆别克冲进了雪堆。我家门廊的灯光在纷飞的大雪中依稀可见,所以她便往我这儿走。我家四周的田野几乎被狂风吹得什么都不剩,不过这倒是件幸事。要不是塞莱斯汀能轻松地从雪上结的那层薄冰上走过来,她的孩子可能就会出生在那块地里了。塞莱斯汀走到我家院子的栅栏旁时,风雪最猛烈。她说她在窗户底下求救,快喊破了双肺。但想想!风声那样大,我没听到她的叫喊,就算我听到了也会以为那只是风声。打那之后,每逢,bao风雪,我会不时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四下看看,仔细听听声音。当我在阅读历史读物时,塞莱斯汀和她的孩子很可能会在我的窗外丧命。如果那样,我早上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