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楼上喊了一嗓子,没人回答。
“达斯提离开了。”他说。
他俯下身,狗钻进他怀里。
彼得走上楼,发现两个孩子都睡了,走廊门缝透进的灯光中隐约可见他们的脸。拉罗斯在下层的床上缩成一团,身影模糊,脸埋在枕头里;玛吉房间的地上扔着牛仔裤和内衣,书本摊开,还有论文和笔记本。不过,她化妆台上的指甲油严格按照彩虹七色摆得整整齐齐。他走进自己和诺拉的卧室,里面是肥皂和沉睡的味道。诺拉像石棺上刻的女王一样仰面躺着。他轻轻上了床,做贼似地小心翼翼地安顿下来。诺拉没有动。到了早晨,重力作用加上他占优势的体重,诺拉自己就会滚到他身边,他醒来时,诺拉将睡在他臂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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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忍受电视没有声音。
霍利斯跟朋友们在外面玩,很晚才回来,大概有点喝多了。拉维奇家只有彼得在看新闻。他说,拉罗斯不应该看,所以诺拉上楼去陪他了。玛吉对新闻不感兴趣。他家的狗把脑袋靠在彼得的腿上,在彼得的抚摸下合上了眼睛。电视里的声音傲慢而兴奋,絮絮叨叨,弄得它昏昏欲睡。
突然,狗被推到一边,迷迷瞪瞪,哀鸣着,转了几圈,扑通倒在地上。彼得翻着一本薄薄的电话簿,拨了一个电话。
彼得在玛吉的排球赛上用拳头狠狠揍过的那个人,也就是贝拉依琳和巴奇的父亲,接了电话。
“我是韦尔斯特兰德。”电话中的声音说。
艾玛琳收拾行李,准备去大福克斯开会。她只带了过夜的常用物品:一套换洗衣物、化妆盒和逛哥伦比亚购物中心时穿的鞋。开车的路上,她本可以播放车上的唱片,但每张唱片或者组曲都会让她想起曾经的时光。这次不像以前开会的途中那样,她什么曲子也没放,也没有认真考虑什么问题。这次,她只是一路开车前行。西北风干燥寒冷,两侧的沟渠旁,雪堆像沙丘般起伏,雪堆上的积雪星星点点吹洒在路面上。艾玛琳不时瞥一眼不断消失的残雪。残雪那么美,让司机沉醉。
到达大福克斯后,她驱车直奔北达
“你好,”彼得说,“我是彼得·拉维奇。很抱歉我打了你,也希望你家女儿没事。”
彼得放下电话。“我为什么要打电话呢?”他问自家的狗,而狗黑棕色的眼睛闪闪发光,带着满满的赞赏。过了一会儿,电话响了。彼得接起电话。
“我是韦尔斯特兰德,我不是故意碰你老婆的。”
“我知道。”
这次是韦尔斯特兰德挂的电话。彼得把狗放出去走了走,又把它叫回来,然后把一楼该关的东西关掉,又检查了前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