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周末,为了庆祝玛吉的物理课得优,诺拉想烤个蛋糕,写上女儿的名字。玛吉跟她说,她吃蛋糕拉肚子。
“可你喜欢吃蛋糕啊。”诺拉说。
“妈妈,我以前想哄你高兴才说喜欢。别准备蛋糕了。”
玛吉在图书馆的杂志上读过讨论强迫症的文章,早就决定不让母亲患上强迫症,而且她确实对蛋糕深恶痛绝,因为达斯提死后,拉罗斯来到他们家,诺拉做过不计其数的蛋糕。蛋糕唤起的是坏心情,尤其是写有名字的蛋糕。她不想在家里看到蛋糕。
“我们看个老电影,比如八十年代的电影,吃点爆米花
么时候惯性会转变成动能呢?我们能计算出那一刻吗?她的话直指问题的核心。”霍塞尔先生思索着,吸了一口气说道。
他又重复了一遍那几个珍贵的字眼:“你们一定感到非常骄傲。”
然后给他们看了玛吉的成绩:优异。
彼得和诺拉满面春风地走出霍塞尔先生的教室。他们手牵着手穿过停车场,因为其他老师的负面评价而彼此靠近。
“终于有老师欣赏她了。”彼得说。
“他说的真是……”诺拉迟疑地说,“他说的真是玛吉,对吧?”
“也许在学校里,她只肯向他表现真实的自己,”彼得回答说,“她就像相信我们一样相信霍塞尔。我知道玛吉具备那些品质,她那股勇气,你知道吗?那种自律。霍塞尔老师为玛吉打开了一扇门。我不明白怎么回事,可宝贝,有这种体验,玛吉的前途不可限量啊!她一向这样,不是吗?向来这样。”
“我们没搞错。”
诺拉抓着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他们坐进车里,一路开回家,没再说话,诺拉一直紧抓着彼得的膝盖。
当他们在车道上停下时,玛吉打开门,朝他们挥着手,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通常,开完家长会后,她会开心地招呼父亲,努力减轻带给父亲的痛苦。她知道父亲很难过。前些年,她不在乎诺拉是否难过。可现在,她真的在乎。她尽量不让母亲难过,不想让母亲旧病复发。他们不在家时,玛吉做好了牛尾蔬菜汤,还有小小的油炸面包,乔塞特教过她。玛吉喜欢做汤和油炸面包,至少假装喜欢。等油炸面包变凉的工夫,拉罗斯开心地来偷吃,把烫手的、油乎乎的炸面团从一只手换到另一只手。玛吉在厨房这片小天地里追着他跑。诺拉看到这情景大笑不止,笑得发晕。彼得本来也该笑晕,但这场景中有什么东西让他不安,好像两个孩子正演戏给诺拉看,让她瞧瞧姐弟之间正常的吵闹是多么温馨。他们不时瞥一眼母亲,急切地想确定妈妈是真的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