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话,忘记怎么呼吸。当他们争吵时,他会变成空气。他身体的原子、分子——无论他由什么构成——这些原子和分子就开始四散漂移。他感觉自己不再是个稳定的实体。她是怎么做到这点的?有时,她夜里下床,他在半睡半醒间,却怎么也动不了,心里的恐惧不断加重,只有当他重新感觉到她在身边翻身时,恐慌、焦虑、让人窒息的痛苦才会减轻。如果艾玛琳不再始终如一地爱他,他会因为陷入爱河死去。他就像在山洞里出生,被当作狼孩或小猴养大,把吊在电线上的奶瓶当成妈妈。情感本身就让人不堪重负。
朗德罗想起放在盥洗室抽屉深处的芬太尼贴剂,那是为奥蒂无法痊愈的残肢预备的。
“坐着别动。”朗德罗心里暗想。
他紧紧抓着烟袋锅,看着手指关节泛白,等待那股冲动,那股冲动,那股冲动缓和下来。这一刻是最危险的,他以为自己已控制住冲动这个魔鬼,但那个狡诈的朗德罗却无视他的决心。欲望、耻辱、让他无法呼吸的恐惧,慢慢消停下来。他已染上情感的病毒,他的身体压制着感情,就像抑制活跃的病毒一样。但他把情感的阀门关闭,再次陷入沉睡,他在自觉自愿的遗忘中获得了安全感。他把烟斗石贴在额头上,直到觉得安全才拿走。他深吸一口气。内心那反复无常的冲动已归于平静。他又劝说了一会儿。
现在,你就待在那儿吧,别来打扰我了,他告诉它。
朗德罗充满深情地摩挲着烟斗石。那红色是祖先的血液,有了祖先,艾玛琳和孩子们才会来到这诡谲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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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一个周末,玛吉陪着拉罗斯步行回家找他的兄弟姐妹。前一夜,色彩斑斓的树叶骤然凋落,粘在他们鞋底。玛吉待在艾恩家,要跟斯诺两姐妹一起做功课,还因为斯诺姐妹邀请她一起美容。乔塞特和斯诺打算把厨房变成皮肤保养和头发护理的休闲天地。
护理材料可以从食品柜和冰箱里找。白糖面膜、咸盐脚部去死皮、肉桂蜂蜜唇部去角质、蛋清紧致面膜、黄瓜眼膜、冰冻茶包眼部面膜、柠檬水洗发液、蛋黄酱美发滋润护理。她们决定先做最后这个。
斯诺把一罐蛋黄酱和一卷保鲜膜放在餐桌上,倒了四分之一碗食用油。玛吉肩上搭着一条毛巾,坐在餐椅上,斯诺把蛋黄酱和菜籽油涂抹在玛吉头顶的发丝上,然后往下涂在每一缕头发上。玛吉想笑出声来。味道很难闻,但斯诺的按摩很舒服,让她心里雀跃不已。她合上眼,闭起嘴巴。这时发笑不合适。斯诺用保鲜膜绕着玛吉的头缠了几圈,把末端拉紧,然后在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