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去吧,”伊格纳西亚笑着说,“有我们看着,他也干不了坏事。让他跟这孩子讲讲吧。是该教教这孩子,他想学,也想听故事。再说,我们都知道山姆只喜欢你一个人。”
“哈,”马尔文说,“你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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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特拉维斯神父在户外健身小径上拼命锻炼身体,也无法耗尽体力。俯卧撑装置是用长杆固定在短木之间做成的,不是很令人满意。他没有把上面的树皮去掉,因为有树皮更容易抓牢。这不是他不满意的地方。让他恼火的是地面不平整,圆木的长短粗细不一样,尽管他事先仔细量过。这样一来,俯卧撑的动作不可能准确。他退而求其次,左右交换两次,这样就能保证两个胳膊得到相同的锻炼。他在木板上整齐地标上了使用说明,但并没有说明解决办法。
他又慢跑了一小段路去做下一项运动。他在厚重的橡胶垫上做了二百个仰卧起坐,这才注意到周围全是用过的避孕套。避孕套要么挂在树叶上,要么皱成一团躺在杂草里,要么被割草机切成了碎片。肯定是那群孩子。他们会把割草机弄坏的!他憋着一团怒火,又做了一百多个仰卧起坐,冷静下来后又觉得挺可笑。不会,避孕套不会把割草机弄坏。他继续往前走到引体向
姆·伊格尔博伊不吃白人的食物。不过,他喝了点咖啡。
“你可以吃点白人的食物,”马尔文劝他,“你都瘦得皮包骨头了。”
“该硬的地方硬着呢。”伊格纳西亚·桑德说道。她漫不经心地推着氧气瓶走来走去。刚说完,她就大笑起来,只好把氧气瓶的出气量调大了些。
“他们这么说的,”马尔文说,“我倒没觉得。”
她一脸诡秘。
“嘿,”伊格纳西亚说,“打开你的床头灯吧。很难说啊。”
“嘿!”艾玛琳边说边冲拉罗斯那边点点头。
马尔文摸了摸发卡,噘起的红唇左右努了努,瞥了伊格纳西亚一眼。她浓密的灰色眉毛往上一挑,她眉毛的颜色和蓝黑色的头发并不配。她吃了几小口面包,喝了点咖啡。山姆正在跟拉罗斯讲奥吉布瓦语,教拉罗斯怎么说盘子和碟子。他讲怎样制作祭祀的食品,讲当人们注意到灵魂时,灵魂会心怀感激。世间万物皆有灵,而且灵魂会跟奥吉布瓦人交谈。他还讲了灵魂如何进入梦里,如何出现在现实世界,以及当拉罗斯遇到它们时该怎样告诉妈妈。他冲着艾玛琳努努嘴。
马尔文故意让下唇朝外突出,盯着山姆,然后摇摇头,转而看着伊格纳西亚。
“哇,他说得挺好,真的,”她说,“山姆应该继续夜游,去敲女人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