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横杠那儿。做完引体向上之后,要高抬腿,一直做到双腿开始颤抖。不过,他丝毫不会动摇,继续弓步蹲,一直做到疯狂的跳绳环节。他带了自己的绳子,这样他能原地跳,往上跳,往后跳,往前跳,直到感到肺开始燃烧,越烧越烈。如果他能在这儿挖口井,往下放个老式的井泵该多好!保留地富含硫的地下水含有人体需要的所有矿物质和铁元素,他觉得那水会凉爽甘甜。
他爱这里,爱这里的人。他们是他的子民,不是吗?尽管会被他们逼疯,但他们的慷慨鼓舞着他,而且他们特别爱笑。他在这里懂得了什么叫爱笑。所以,不管是不是因为他的慈悲或者理智,他都想留下。他还做了一个仰卧起坐的装置,做反方向的仰卧起坐,用的也是快要烂掉的橡胶垫,不过里面倒没有避孕套。好吧,这里在灌木丛深处了。孩子们看过恐怖电影后,都害怕树林里的印第安人,活了千年的印第安人。也因为在树林深处,没有人会故意破坏他放在户外的沙包。他恶狠狠地做了一组侧踢,把木蜱从袋子上踢了下来。以前,他强忍着腹股沟的剧痛才让粘连的瘢痕组织分开。不过,他现在可以把腿踢到头顶那么高了。“哈哈,上帝,”他和上帝交流时说道,“你拯救我是有缘故的,就是要让我练成这疯狂的歌舞演员才能做的高抬腿。”
有时在他不知不觉间变故就发生了;他刚从睡袋里出来,接着身体就飞了起来。当时,他所在的海军陆战队驻扎在那栋旧办公楼里,守门的士兵正在等一辆水罐车。然而,一辆黄色的梅赛德斯仓栅式货运卡车疾驰而来,车上装载的炸弹在大厅里爆炸了。整栋楼炸成碎片,冲向空中,和海军陆战队员的身体混在一起落到地面。特拉维斯神父感觉像做梦似地在空中飞,摔到地上,但身体没有撕裂的感觉。那黑色的爆炸能量转变为黑色的死寂。然后有人尖叫起来。他试图靠近别人,这时才意识到身体动弹不了。于是他也开始尖叫。他叫的不是救命,而是别压我,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就像三明治里的肉一样被夹在钢筋混凝土中间,他能感觉到瓦砾在移动。空气中全是灰尘,吸进的是灰,吐出的又是灰。他尖叫一声把灰尘吐出去,结果又吸了一口。再尖叫。然后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我们找到一个。把那块石板搬走,他被压在下面。我们需要一辆吊车。”
一个身材瘦小、赤膊文身的海军陆战队员钻到特拉维斯身边,然后举起横梁,接着又推开石板,把他抱出去交给其他人。特拉维斯神父认识这个男人,还和他打过电话。这个男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