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老师,也有坏老师。孤独排解不了。”
“孤独扎根在人的心里。”
“延续了一代又一代,他们说整整四代人。”
“也许它终将在这男孩这儿结束。”
“拉罗斯。”
……我们仅有的安全感有赖于印第安人的灭绝。过去的一个世纪,我们已对他们犯下累累罪行,如今为了保护自身文明,又何须介怀再添一笔罪行,将这些野蛮难驯的生物从地球上彻底抹去。
“好吧,”皮斯太太说,“我们还活着,这真是奇迹!”
“这里不是奥兹国[4]。”她妈妈说。
“你的墓里倒像个奥兹国,那些绿色的光。”
“那儿冬天可没有罂粟花。”
”
“这类照片很出名,他们用这些照片来表明我们也能被驯化成人。”
“z.府吗?他们那时想把我们赶尽杀绝。那个写《绿野仙踪》的家伙,对吧?你还有他的剪报呢。”
拉罗斯拿出几片报纸碎片。
“呐,就在这儿。”
“也许他最终会平安无事的。”
“很有可能。”
躺椅让她觉得更加舒服了,空气里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轻柔的蒸汽声响如溪流淌过她身旁。她伸出双臂,母亲握住她的双手,她们飘了起来,她就是这样和母亲见面的。母亲死于肺结核,外祖母和曾外祖母也死于这种病,这无情的疾病会在母亲死前通过母亲传给孩子。肺结核要
“我这儿还有更好的东西。”
皮斯太太四下翻找,她把芬太尼药贴放在玫瑰锡罐底部,上面盖着各种纸片和纪念品。白色的药贴上印着绿色字母,装在半透明的袋子里。她使用这些药贴很小心,她本该在痛症出现前贴上药贴,但芬太尼会让她神志不清,她不喜欢这样。因此她会忍着痛苦,直到疼得大脑一片空白才贴上。药贴慢慢地发挥药效。她眼下使用的药量几年前足以要了她的命。
“是灭绝还是教育[5]?”
“只要将痛苦带走就好。”她说。
“我们能当老师真好,我们可以好好地爱这些孩子。”
《阿伯丁周六先驱报》(1888)
法兰克·鲍姆[3]
……高贵的印第安人已经灭绝,少数苟活下来的只会哭着抱怨,只会卑贱地舔舐敌人的双手,哪怕那双手曾打过他们。强者理应武力征服弱者,文明理应取代野蛮,白人是美洲大陆的主宰。为最大限度地保障边疆定居点的安全,应全面灭绝余下的印第安人。为什么不灭绝他们呢?他们的辉煌已经逝去,他们的精神已经崩溃,他们的刚毅气概已经不再,与其让他们卑微地苟活,不如让他们解脱。
1891
法兰克·鲍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