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德罗突然深感沮丧,默默地将话吞进肚子。同时,他屏住呼吸,闭上眼睛,然后伸出手。彼得甩给他罐啤酒,站在那儿,好像要动手。朗德罗突然睁开眼,跳起来,拿着啤酒罐——称不上是什武器——迅速砸向彼得太阳穴,但没打中。彼得弯下身,猛地朝朗德罗扑过去,想把他按倒在地。朗德罗双膝抬高,彼得必须贴近才能打他拳,而朗德罗借机紧紧夹住彼得头部,将他翻过来。两人就这打起来。他们打翻桌子,各自站在桌子边,羞愧地瞪着对方,张着嘴,喘着粗气。
“好吧,”彼得开口说,“不能再喝。”
外面传来狗吠。
“你解。”朗德罗说。
“是啊
法,坐下喝口啤酒。同时,他那满是孔隙脑袋像海绵吸水样记下这个举动,随后脑细胞才开始慢慢理解其中意义。
“谢。”彼得说,目光却盯着桌子。
“谢谢。”朗德罗也说道,两眼看着啤酒罐。
两人任由心情裹挟。他们起初随意闲谈,谈朗德罗照顾病人,谈艾玛琳所在问题学生寄宿学校,艾玛琳算是学校主管,但也得给学生上课。他们又说起农场,说起彼得卖木材工作,还有彼得在西内克斯[2]工作,以及其他为还债打零工,说起他还得继续打零工才能维持农场运营。两人喝完罐,又开罐。四五罐酒进肚后,朗德罗有些晕,但酒已下肚。他尽量保持平静,打算慢慢喝这罐,可脑袋嗡嗡作响,脑海中不断浮现不在场儿子。他和彼得惺惺相惜,却做不成朋友,这痛苦掀起第阵情感波澜。这种感觉在喝下第二罐后很快消失。朗德罗举起大手,摸摸自己脸,他脸上坑坑洼洼,倒不是痘坑,而是小时候出水痘落下疤痕。那场水痘险些让他失明。他想换个话题,调节下气氛。
“千万得给他打新型水痘疫苗,脸就是水痘搞。”
彼得目光锁定在朗德罗脸上。诺拉每隔段时间就大发脾气,已让他不再轻易发怒,他总是用平静来浇灭她怒火。他轻微恼怒都会引爆她阴沉怒火。此刻,他突然感到肋下剧痛,时间无所适从。他没意识到自己疼痛,也许只是不愿承认。
“水痘,嗯?”
“对。”
“还以为你这脸是被铅弹打呢,是说,不知哪个拿猎枪浑蛋打。”
彼得被自己话吓跳。他不安地跳起身,将狗放出屋,接着又从塑料包装里取出罐酒。彼得把心里话说出来,觉得很痛快。为什要憋着不说?可朗德罗会怎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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