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拉问,声音有些哽咽,但脸却因愤怒而紧绷。她猛地站起来,动作突然而迅捷,胸部向前挺,送到特拉维斯神父的手里。他像被火烧到似的,猛地缩回手。
诺拉后退了一步,睁大的眼睛里满是惊诧。
“特拉维斯神父,我觉得你刚才只是在开玩笑,我是指向社会服务部门举报的事。你摸我胸这事就当没发生过。”诺拉一笑,露出酒窝,但目光很有力量。
特拉维斯神父听到了。
诺拉拭去泪水,将脸擦干净。“抱歉,神父。也许我应该觉得一切都正常,也许我该做些正常的事。我也该学着适应,学会接受,不断接受。我不该再想达斯提。”
特拉维斯神父起身,绕到桌子对面。
“你会想达斯提,这很正常。”他说。
他站在她身后,讲话时正对着她头顶蓬松的秀发。也许这时他该停下来,缓一缓,但诺拉那种装模作样的挑逗仿佛在嘲笑他。
在贝鲁特的战友们的侮辱。他们本想活下去,尽情地生活,但他们却无辜地死了,只剩下他。或许他之所以还活着就是为了纪念这二百四十一个逝去的生命。想到这儿,他的心也硬了起来。他不禁双手握起拳头,然后又松开。
“我们聊聊玛吉吧。”
“聊她什么呢?”
特拉维斯神父一直皱着眉。诺拉低头往下看,像个沮丧的小女孩。
“她似乎适应好了,他们都是,只有我没适应。我来这儿是想聊聊我自己的事。”
“你在弥撒上那么做不对,”他说,“你打了玛吉。”
她激动地转过身:“我没有!”
特拉维斯神父低头盯着她,但盯着她看并不容易。她的美貌会让人不禁走神,她比互诫会的醉鬼还难对付。
“要是我从彼得那儿得知你虐待玛吉,或者玛吉自己跑来告诉我,或者艾恩家任何一个人,或者老师,无论是谁,来跟我说你虐待她,那该怎么办?我就向社会服务部门举报。”
“你真会这么做?”
“好吧,那我们就聊聊作为玛吉妈妈的你。要是你有任何自残的倾向,诺拉,你也会毁了玛吉。明白吗?”
诺拉抬起头,张开嘴准备反驳。这真可怕,太可怕了,在神父眼中她仿佛只是家人的陪衬,无足轻重。他根本没听她讲话。
“我真的不想说她,特拉维斯神父!”
“为什么?”
“她总跟我作对。”诺拉的脸色一变,忽然哭起来,摸索着想找纸巾,特拉维斯神父把卷纸推到她跟前。她流着泪,止不住地哽咽,哭得很逼真。或许玛吉正是她痛苦的根源,证明她无法摆脱内心的悲伤。“她是个小贱货。”诺拉对着卷纸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