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随后做了一件让他后来十分羞愧的事。他大笑起来。“我摸你胸?”他把她赶出门,大笑不止。
“嘿,斯坦!”他冲走廊里大声嚷道。那位教会清洁工手拿扫帚,转过身。“听着!拉维奇太太陷害我,说我吃她豆腐。”
“哦,好吧。”斯坦应道,继续挥动扫帚干活。
诺拉转过身,一脸愤怒和受伤的神情。特拉维斯神父对她说:“你不是第一个对我耍这招的人。你该清楚,我从不摸任何人的胸,我不是那种神父。”
她哭了,真的哭了,然后踩着高跟鞋弯着腿,踉踉跄跄地走了。
※
朗德罗和艾玛琳的房子里至今还保留着1846年建造的那间小屋。那年冬天飘起雪花,他们的祖先走投无路时修建了那间小屋。他俩知道,如果揭掉层层石膏板和灰浆,就能看见最里面的柱子和泥墙,想到这些,他们深感慰藉。住在这儿的第一代里有婴儿、母亲、叔伯、孩子、姨妈和祖父母。家人间互相传染肺结核和白喉,同时传下来的还有悲伤,喝不尽的茶,欢乐的故事,神圣的故事,下流的故事,还有神奇的故事。他们生生死死都在过去的小屋、如今的客厅里度过,每一代都会有一位拉罗斯。
过了段日子,老一辈在先前小屋的基础上进行了扩建。二十世纪二十年代,艾玛琳的祖父买了木板做护墙板,然后用屋顶板盖屋顶,把几个房间连成一片。到了五十年代,房子旁的那间单坡屋顶的小屋做了绝热保温处理,改成了几间卧室。七十年代以前,他们用的是户外厕所,用水得自己运,用的是拧干式洗衣机、洗衣盆,还有搓衣板。后来又盖了间浴室和一间小洗衣房,房子才算建完。
接下来的十年,艾玛琳一直和母亲住在这幢房子里。后来家里的孩子多了起来,艾玛琳也拿了学位回来,皮斯太太就搬到养老院去了。现在,艾玛琳和朗德罗就住在皮斯太太原来的小卧室里,卧室有个门通到浴室。乔塞特和斯诺在浴室里洗澡总要洗上很久,还要做烦琐的美容护理。要是哥哥弟弟们敲门想如厕,就被赶到那间户外老厕所去。
厨房和客厅是房子里最古老的两间屋子,还贴着五十年代的壁纸。在层层油漆下,壁纸都鼓起包来。那些油漆,起初是深绿色,接着是浅绿色,然后是斯诺挑的蓝灰色。乔塞特不喜欢斯诺挑的蓝灰色油漆,于是她照着自己的喜好给两人的卧室里贴上了便宜的壁纸,图案是系着白缎带的薰衣草花束。没人考虑过男孩房间的油漆,他们房间还是古老的红色油漆,上面贴着忍者神龟、坐牛[16]、蝙蝠侠、图帕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