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消息,她得回家与他们碰头。
艾玛琳走到门前,看着那几个年龄稍大的孩子从校车上下来,他们低头朝家走,经过水沟时用手拍打着牧草。她知道孩子们也听说了,其中有从小随他们生活的霍利斯,还有斯诺、乔塞特和威拉德。在保留地,没人会起威拉德这样的名字,却没昵称。所以威拉德又叫酷奇。此刻,她的小儿子拉罗斯正跌跌撞撞地上前去迎接他们。他和诺拉的儿子同岁。艾玛琳和诺拉同时怀上孩子,后来艾玛琳去了印第安健康服务医院待产。三个月后,她才见到诺拉的小宝宝。这对表兄弟从小就在一块儿玩。艾玛琳拿出三明治,开火加热肉汤。
“现在该怎么办?”斯诺问道,静静地望着她。
艾玛琳再次泪流满面,她的前额破了点皮。方才跪下做祷告,她不由自主地以头撞地——此刻,恐惧从四面八方向她袭来。
“不知道,”她说,“我一会儿要去部落警察局陪你爸爸。这简直是……”
艾玛琳本想说“一场可怕的事故”,但她突然用手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衣领都给打湿了。发生这样的事,她要说些什么——这事根本就说不出口——艾玛琳不知道她或是朗德罗,或是其他人,尤其是诺拉,今后该怎么过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一天又一天。扎克来了,他坐在沙发上,不时地用手拨弄他那蓬松的头发。
“看住他,”他说,“艾玛琳,你一定得看住他。”
那时,她以为他是暗示朗德罗会自寻短见,她摇头否认这种猜测。朗德罗对家人倾尽全力,对病人也关怀备至。他是个理疗师助理,正在接受血液透析医师的培训;同时他还是在印第安健康服务医院受过培训的私人护理师,很受医院信赖。艾玛琳给朗德罗的客户分别打了电话,其中包括奥蒂和他的妻子巴普。她还给一个叫埃文的老人打了电话,这位和蔼的老人家已是癌症晚期。她告诉接听电话的埃文的女儿,说朗德罗不能去做看护了,对方回复说,在朗德罗不在的这段时间,她会请假照顾父亲。她父亲很喜欢和朗德罗打牌。提起发生的事,老人的女儿语气里透着些许疲倦,却没有一丝惊讶。也许是艾玛琳过于敏感了——她的神经绷得紧紧的——但她察觉埃文的女儿似乎犹豫了片刻,然后说了扎克说过的那番话:“你一定得看住他。”艾玛琳告诉自己,他们这番话是出于对朗德罗的关爱,可后来她才明白那只是部分原因。
经过简短的调查,度过令人难眠的几天,朗德罗获释了。扎克从艾玛琳那儿取来钥匙,将那把来复枪锁进了汽车后备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