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一离开贡的维底,我就觉得不好受了。"
"老天爷呀!你干嘛不对我说
话就象对一个没有责任感的孩子一样,她开始怀疑,他是否确确实实是这样看待她的了。她心里产生了反抗的情绪,但这情绪只是微微露头;她的强烈的骄傲感不能容忍这种无理的责备。然而,她却暗自想,她是这个人的妻子,也许他对这个新情况还不习惯呢。得给他时间。他们将要住在一起,她要为他做饭、补衣、照料他,给他生儿育女,做他的好妻子。看看爹爹是怎样赏识妈,是怎样崇拜她的吧。得给卢克时间。
他们将要去一个叫作邓洛伊的镇子,离沿昆士兰海岸线而行的铁路北端的凯恩斯只差50英里。他们在3英尺6英寸宽的窄轨铁路上前后颤簸摇晃了数千英里。车厢里的每个座位上都有人坐着,没有机会躺一躺,或舒展一下身子。尽管这地方村落比基里地区要稠密得多,更加丰富多彩,但是她怎么也提不起对这个地方的兴趣来。
她的头在痛,吃不下东西。暑热难当,比基里任何一次暑热都要厉害。那件可爱的、粉的结婚服装被窗口吹进来的煤烟弄得污秽不堪,皮肤被无法蒸发的汗水弄得粘乎乎的;而比身体上的不舒服更令人烦恼的是,她几乎是在恨卢克了。显然,旅行根本没有使他感到疲劳或不舒服;他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和两个去卡德韦尔的男人扯山海经。他只是在站起来,这不在意在从她蜷缩着的身上俯向窗口时,才往她这边瞟一眼。他把一份卷起来的报纸向那些站在铁道边上的、急于了解时局大事的人扔了过去,那些人手执钢锤子,衣衫褴褛。他喊道:
"报纸!报纸!"
"是保养铁路的养路工。"他又坐下时,解释道。这是他头一次这样。
看来,他认为她和他一样感觉旅途愉快,舒适自在,以为飞掠而过的滨海平原让她入迷了。然而她却神若无睹地望着这片平原。在她没有真正踏上它之前,她讨厌这平原。
在卡德韦尔,那两个男人下了车。卢克穿过车站前的道路,到卖油煎鱼加炸土豆的铺里,带回了一个用新报纸包着的包。
"亲爱的梅格翰,他们说,卡德韦尔的鱼非得亲口尝尝才能知道其中的妙处。这是世界上最好的鱼。喂,来点儿。这是你尝的第一口地道的昆士兰食品。告诉你吧,没有比昆士兰再好的地方啦。"
梅吉瞥了一眼那一块块浸着奶油的、油腻腻的鱼,用手绢捂住了嘴,快步向厕所跑去。他在过道里等着,过了一会儿,她走了出来,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怎么啦?你觉得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