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算到了新的一天,人也不会变得充满活力。像是慢慢死去的感觉。
国政把头枕在枕头上,仰视黑暗中的天花板。这就是所谓的岁月流逝啊。
国政闭上了眼睛,内心百味杂陈:像是有一股怒气,又像是有点可笑,还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他祈祷自己可以一觉睡到天亮,不至于被尿意憋醒。
甚至连国政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能和源二郎继续相处下去。
国政和源二郎虽然是发小,也一直住在同一个街道,但两人的性格却可谓大相径庭,不管是生活方式,还是思维见解都截然不同。
小学生们道完谢便离开了。源二郎和彻平熟练地叠着涂好糨糊的纯白纺绸,国政在堤坝上默默看着两人工作的样子。夕阳西下,风拂过江边,天空染上一层薄红。
荒川今天也一如既往地风平浪静。
Y镇家家户户都设有小型船只停靠所,小船载着国政到家的后门口。下船前,国政耐不住好奇问道:“为什么不告诉孩子们真实的情况?”
源二郎瞬间直直地看向国政的眼睛。这是和孩童时并无二致的清澈黑瞳。
“是我太没用了吧。”源二郎苦笑着答道,又轻轻地挥了挥手,“再见啊。”
问的问题事项。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住在Y镇的?”
“一出生就在这儿啊。”源二郎答道。
“也就是七十三年前。”国政说道。
“我是从十八岁那年师父收入门下开始,所以是2年前。”
国政大学毕业后进了银行,工作信念是“努力大于一切”。后来在父母的劝说下
彻平没有说一句话。小船发出轻快的马达声,“轰轰”地载着源二郎和彻平划过细长运河的水面。
国政从后门进了家,就算说“我回来了”也没有一个接话的人。
热好早上也喝了的味噌汤,浇在冷饭上吞进肚子。九点之前看电视打发时间,之后没什么可做的事,他便钻进了被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在堤坝上坐着的缘故,腰微微发痛。
一个人的夜晚过得很慢。国政起身去了两次厕所,每到这时他都有点不耐烦:“怎么还没到早上。”
也许是因为话语中流淌的青涩感,彻平的发言就这样被无视了。
“两位小时候的Y镇,和现在相比有变化吗?”
肯定有变化。都过了五十多年了,道路啊运河啊都整顿过,沿街风景也跟换了块地一样。许多人家都被烧了,之后再建的就是现在的Y镇。
国政的话还没说出口,源二郎就笑着对孩子们说道:“没变啊。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悠闲舒适的小镇。”
在一片宁静中,国政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