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现在在我的新本子里打探的话,妈妈,那请你走开。)
一个中年妇人,我的母亲,急急忙忙走进了军事法庭控告人的房间里。
(妈妈,走,我要你走!)
在贝尔弗里德钟楼的影子里,
四下里当然都叫他地坑,前几天和约翰·瓦拉尔特·冯·奥特列夫一起走掉了。这本身是挺正常一件事儿。冯·迪肯和瓦拉尔特总是黏在一起,如胶似漆的。这两个捣蛋鬼真是臭味相投,天作之合。有时候,每周一到两次,他们会巡游一下被关押的‘黑卫队’女人们。他们受到的款待,想都想得到:豪饮狂欢,拿贿赂,其他的更不用说了,你都懂的。那些女人以为和军事法庭的控告人搞好关系总不会是坏事……好啊,我要的,再倒一点儿。不过医生倒是严格禁止我喝酒,因为我的腿……但现在最精彩的来了,康斯坦泽。这个卑鄙的先生,这个该死的男爵瓦拉尔特·冯·奥特列夫早上回了家。他在那儿遇到了谁呢?他的一家子人,他母亲,他姐妹,他丈母娘,乌泱泱一堆人。因为他老婆夜里生了个孩子。他酒还没醒,就趴到了地板上,高兴地哭起来了。
好了,言归正传,康斯坦泽。我为什么在这儿呢,因为我尊敬你啊。这个瓦拉尔特,尤其是现在他老婆不抵事了,他就是个谁都比不上的发情公羊。他,用委婉的弗拉芒语说,容易被女性魅力打动。所以如果你能去拜访他一次,也许不是个坏主意,当然是很正经的去拜访。”
妈妈点了点头。路易斯点了点头。冯·巴梅尔还真会说话。
“但是冯·巴梅尔先生,如果您那么反对德国人,您为什么还带着秘密警察去学校抓走了索伊斯特和柯讷呢?”
提奥·冯·巴梅尔在手指间转动空酒杯。路易斯又斟上了酒。
“我反对每一个人。”他说,“因为每一个人都需要我。”妈妈点了点头,就好像她听懂了,同意了他的话似的。
“人啊,得学会越过鼻子尖往远处看,”冯·巴梅尔说,“所以我现在要等一段时间再回瓦勒。大多数人都以为他们看到了我做德国人的狗腿子。”
“但是,冯·巴梅尔先生,人们的确看到了你那么做啊。”
“做什么?我有时候自己都不记得那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我到底是在为德国秘密警察还是国安部干活儿,其他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一个头发暗金色的女人,现在头发染成了栗棕色,只残留了一点儿红。尽管是三十七岁的年纪,但保养得不错,虽然透露出那种名为忧郁的暗藏的煎熬。她迈着坚定的步子走进了代表比利时司法的办公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