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要这么来说告别。”他在脑海中读着一页书中带花饰的哥特体字。
她把短裙夹在膝盖之间,用拇指指甲弹打这粉红色的茎秆,就像学校里一个还不太会玩弹子球的毛头小子一样。
“医院护士在给伤员洗身体的时候就会这么做。这东西会挡路。”她边说,边弹得更用力;并不疼,一点都不影响状态。
“快,快点儿塞回去吧。”
“让我也看看你那儿。”
“我到时候会想办法弄到的。”
“科恩纳姆别墅,朵尔普大街8号,荷莱克尼斯镇。”路易斯说。
飞机画出了美妙的弧线,在天空中留下了一道白色痕迹。莱厄河边的高射炮朝它们发射了。
“一场大火会烧遍欧洲了。”路易斯说。
“那我们的国王怎么办?他们把他带到了德国。他除了王冠什么都不许带。王冠重十二公斤。”
“我还是不知道更好。”
“你不想知道我要去哪儿吗?”
“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是唯一一个我会想念的人。”
“最多想念两天吧。”
“你还没有全看过吗?”
“好了,来吧。”
“有什么好看的?”
(有很多。都要看!)一股不耐烦的、,bao烈的愤怒贯穿了他全身。
他又扣上了裤子。
“带到了希尔施斯泰因的宫殿里。”
一个农夫骑着自行车经过,怒吼着驱赶他们:“从我地里出来。从这儿一直到莱耶瓦德,都是我的!”
他们坐在一片波光粼粼的灰色水面边上,水里有小气泡咕嘟嘟冒出来又炸碎。“要么现在要么永不做。”十字军东征者在出发去奥斯曼帝国,去耶路撒冷之前想。到了那儿很有可能他的头会被劈开,他的脑子会兑上酒,被人舀着吃掉。他急急忙忙地解开了裤裆。
“你瞧。”
“赶快塞回去。”她轻声说。
“不,我这一生都会想——你也觉得热吗?”
“我?没有。我现在得回家了。”
[现在,在我要走的时候,她对我来说有了意义。她在的这段时间里,对我来说她却没有任何意义。这是一条规律吗?她眼睛大大的(像头小鹿?在《弗拉芒诗歌摘要》里有吗?),有青铜色的瘦腿和刮伤的膝盖。在未来的废墟堆里,她对我来说不会再有什么意义。俄罗斯人会一直推进到北海边上。美国人会轻松拿到法国和意大利,因为那里的气候和加利福尼亚的差不多。等俄罗斯人到了瓦勒,我们打招呼就必须用高举的拳头,驼鹿和熊肉排,伏特加酒,蒙古人。]
“我会时不时给你写封信的。不要在意文法错误。”她说。
“写到哪个地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