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点燃了的英国烟烫你的乳头。”希采丽说。
“你不想他们把你父亲一枪毙了吧?你这么担心你父亲,还真是让人惊讶。老实说我没想到你会这样,不过你脑子里真的都是草。”
“你本来就一直对我有意见。”路易斯喊道。
“莫娜,剩下的米饭,给这小伙子一点儿。”
“给,”莫娜姑妈说,“带水果蜜饯的甜米饭。你看看,你教父为了你这些都舍得不吃。”
“波兰人和黑鬼。”莫娜姑妈说。
“我父亲在哪儿?”
“我们不知道。”
“他在弗尔内附近什么地方!”路易斯绝望地叫道,“提奥·冯·巴梅尔给了妈妈地址,但她弄丢了。”
“可是你要找你父亲干什么?”
。”
“还有《肯彭兰》[547]。”
“我们就来嗅一嗅。”他们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小心探听着,走着之字形,就像是探查一座被占领城市的集市广场。
一个小时以后,路易斯从修道院棚屋里找出了一辆自行车,骑了起来,有时候像马塞尔·金德一样飞转踏板,有时候像猫仔谢亨斯一样冲刺,最后小腿肚几乎麻了。他兴奋地从托米们开着的橄榄绿坦克和被遗弃的高射炮旁边骑过。在阿尔特[548]附近,他穿过了一片树木被烧焦,一排排房子冒着烟,地平线后面单调地响着隆隆炮声的区域。天色已暗,在他到达莫娜姑妈家的时候。教父头上戴着一顶棉睡帽,咬牙说道:路易斯疯了。希采丽穿着一条白裙,围了一条有比利时国旗三色的围巾。莫娜姑妈给了路易斯夹小牛肉冻的黄油面包。
“你真的就这么在马路正当中骑过来的,就这个破车?”希采丽问。
在吃饭的时候,他冷静了下来。教父问,他母亲过得怎么样。路易斯撒谎说她经常哭,因为想念爸爸。教父满意地点了点头
“告诉他,他们在找他。他绝不能回到荷莱克尼斯去了。”
“这他自己也知道。每个孩子都知道。他们在找所有的人。”
“我的父亲在哪儿?”
“冷静,路易斯。坐下来。坐那儿。”
“路易斯,”教父用冷静的声音说,“你还是不要知道你父亲在哪儿为好。看这些‘白卫队’脑袋冒青烟地四处跑的样子,你知道了他们就会拼命折磨你,直到你告诉他们你父亲藏在了哪儿。”
“你在路上看到了什么?”教父问。
“我没有看。”
“这小伙子脑子里只有稻草吧!”教父叫着,给自己安上了假牙。
“托米。”路易斯说,“很多开坦克的托米。”
“那不是托米。”希采丽说,“那是波兰人,穿成了托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