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无知、无能、幼稚、短视,简直愚蠢透顶!这个密码图向其他所有人解开了他那可笑的、一眼能看穿的秘密,就只对我这样一个不开窍的脑袋保持了沉默!这些小方块构成的完美、和谐的游戏!上帝创造
“又是毕加索,阿爸。”
大师按了按自己的红色朝天鼻。“他还得学习。”他注意到了路易斯的大惑不解,用烟斗头擦了擦纸上的仙人掌。
“如果你从细节入手,就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你盲目地盯着那些细枝末节,结果丢掉了最本质的东西。”
“最本质的是什么?”路易斯叫道,“如果所有细节都画对了,本质不就会自动出现吗?”
“哎哟,小伙儿。”这满脸痘印的僧人叹气道。
泽布洛克点燃了一只烟斗。“没用的。”他说话语气倒不是不友好,“你画了太多细节了,这儿,这些小圆圈,这些尖角。线条啊,小伙子,线条。”
“我不该画出细节来吗?”
“只有对线条有好处才要画!”(当然了!就像他自己的素描,木刻,彩玻璃画上那些僵硬、拖长的黑线条。)
“我其实也能按您的风格画的,泽布洛克先生。”
“小伙子,我的线条可是我四十年来一天不停地练出来的,就连星期天都在画,像头公牛一样累死累活的。而你就这么走过来,满心以为……”
“又是毕加索,对吧,阿爸?”
“最先引起你注意的是什么?什么是你一定会立刻画下来的?啊,好好想想,仔细看看这棵植物,这些刺。在这棵仙人掌上,在所有的仙人掌上,刺都是怎么排列的?”路易斯开始朦朦胧胧地懂了些什么,但他就是想不清楚。有魔怪气质的大师抽着自己的烟斗。
“他不知道,阿爸。”
“你难道没看出来,刺的分布都是很规律的,这里这根刺和那边那根刺之间的距离总是相等的,这里面有一个模式吗?”
“一个模式。”戈特弗里德重复道。泽布洛克将长袍掀到头顶上,长袍下面是一件蓝色工装,他开始解工装的扣子。
路易斯拿出了一张新纸,但那个斜视的小男孩这时候走进了房间。“阿爸,天都黑了。你答应过……”
“就一分钟,戈特弗里德。”
“一分钟也不行!现在马上走!答应过的事儿!”小孩儿摊开了手掌拍在自己脸颊上,就好像要压下爆发的怒火。
“那好吧……”泽布洛克叹了口气,“这次收四十五法郎。”路易斯付了钱。妈妈预想的是三十法郎。而且是整整一小时的价。
戈特弗里德从路易斯的角度看了一下仙人掌,这个涂抹出的带刺的玩意儿还没有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