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翻查了旧版行车时刻表。工程师和秘书喘着气制定出新的表格。前进,登山运动员国王说道。火车头又发出了胜利的蒸汽信号。这样一直到后面的车站。一直到新的会议开始,到时候会拿出那本羊皮纸法典。法典里是计划好了的,大家所期盼的,让人绝望地飞速消逝的,以及像欧洲铁路交通一样遭到破坏然后又被修复的时间。在日内瓦,国王洗了个淋浴,这期间火车掉了个头。火车费尽力气,历尽艰辛,开回了布鲁塞尔,我们国家的这只不详的惹祸苹果。这位骑士国王精疲力竭,但却分外满意,挺直了身板,比平时更从容悠闲地走进了自己的宫殿。宫中,他的妻子正在一个按m;主多样法则拼合起来的四重奏里拉小提琴,其他三位男性成员每人口袋里都有一个平整的、印了她名字花押的黄金烟盒。”
“诺埃尔,给我们的马尔尼克斯来杯威士忌!”
“因为实证主义会把事实简化为碎片,简化为事实的骨干。”
“有一段时间没有炸弹袭击了。”
“有的。在埃特尔贝克[395]。”
“莫里斯·舍瓦里耶尔[396],不顾任何波折,继续为法国的灵魂,法国的精神代言的那个,他说他获得的一切都归功于他母亲。是啊,他母亲可是不折不扣的弗拉芒人。”
“如果人是目的,而不是工具,那么……”
“慢慢来,列法艾特,一个好人总是要慢慢来。”目光呆滞的马尔尼克斯·德·派德说着说着就睡着了。他那摇摇摆摆的弗拉芒脑袋找呀找,找到了列法艾特的肩膀,而这一位正带着明显的不快把酒杯送到自己嘴边。德·派德的鼾声变成了越来越咄咄逼人的轰鸣,几个小时之后就在瓦勒城上空散播开了,像浓烟一样厚。炸弹的任务是摧毁车站。为了这个目的,敌人在英国考文特花园[397]里画了一个四方形,里面的一切都要被夷为平地。这个方形的西南边是哈尔贝克的修道院,那里塔楼爆裂,白色的旋转木马飞到空中,落到屋檐水槽上,一个真正的后空翻,三个修女和七个孩子丧命,其中有亚里士多德·德·派德,那个小天使。
修道院有一半都消失了,另一半面目全非。这边这里是学校院子,都是洞,都是弹坑,一颗可怕的、发臭的陨石像巧克力圆蛋糕一样炸裂了,一架散了架的钢琴填满了没有熟的小梨子。村里的居民带着尖头十字镐在凹凸不平,看起来像炸弹壳一样的牛奶壶之间又是挖又是刨的。
“伊娃·玛利亚嬷嬷和玛利亚·安格嬷嬷在小教堂里,在做一个特殊的祷告。我还冲着她们骂道:‘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