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饿着。已经习惯了。”
“空着肚子打战要更好,”路易斯对他父亲说,“因为肚子上有可能被射中。”
拉斯佩把套着士兵靴子的脚放在椅子上,说:“我连我母亲都没能见一面。我昨天到的瓦痕特伦,都没人告诉我是几点。倒不是我觉得他们应该好好迎接我才对,我理解他们。我是个浪子[364],是个理想主义者,可那又怎样呢。我母亲去了她姐姐艾米莉亚在维西特的家。我站在了一扇锁了的门前。我当然可以翻墙进到院子里,有必要的话也可以砸碎一扇窗玻璃,一开始我也是想这么做的来着,脑子已经不清醒了,因为我想隔了这么久之后再穿一次我的西装正装了,系上一条彩色领带。但是,我又想:为了谁呢?为了什么呢?
“如果我当时进了瓦痕特伦的一家酒馆,很可能我就会把光想着走私挣钱的那些逃避责任的家伙的头砸碎在墙上。结果我去了一个战友在瓦勒赫姆的家,但他父母开始为他哭了起来,这我实在忍受不了。这时我就想到:我去看看斯塔夫好了,我这一辈子在海德堡印刷机上受尽了他的嘲笑,也许我在他那儿能混到一片油炸面包。我喜欢这个味道,斯塔夫。”他把那块面包像珍宝一样放在了厨房桌子的防水桌布上。“但我不是真喜欢。”他鞋跟上的钉子敲打了一下地板。他的头几乎要碰到顶灯了。爸爸也站了起来。
“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吗,斯塔夫……”
铁的名字,而路易斯则一直在想代数。这时候爸爸说:“如果说有谁要好好学一课,那就是那些贪图利益的混蛋。你为了一个统一的欧洲,为了历史拼个头破血流,他们在这儿把自己的血族兄弟踢进粪坑,自己却平安无事。”
“你这话是有针对的吧,斯塔夫?”
“是针对一些人的。”
“我现在明白了不少啊。”东线战士话里的讽刺没有逃过他的前老板的耳朵。
“是针对一些人的,多的我现在没法说。”
“是有几个德国官……”爸爸说。
“艾
“那就什么都别说了,斯塔夫。”
“针对的那些人,他们的任务是要负责保障家乡前线的,如果说还做不到加固的话……”
“他们做了什么?偷运了一些肥肉?砍掉了一些小树?”
拉斯佩看着火渐渐熄灭的壁炉,爸爸一小时前就不再加柴等着它灭了。如果拉斯佩是穿着军装来的,还别着自己的勋章的话,爸爸肯定会从地下室那一小堆柴火里多拿一点儿上来。
“我们最好还是坐到厨房里去,”爸爸说,“我可以给你拿一块油炸面包。还是说你现在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