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是她父亲的房间呢?
不会。他从来不会点灯。佩林克家的都抠门,出了名的。
太阳升了起来,他饿了。他沿着茨威格赫姆大街走,不再和吹毛
他戴上了妈妈的缟玛瑙耳环,在和爸爸一样的嘴唇上涂上了口红。在香水味儿四溢的衣柜里,他在带胶木乳头的粉红色橡皮注水器旁边看到了被剪得千疮百孔的那件皮毛大衣,它像一只闪闪发光的长毛动物躺在角落里。他穿上了这件大衣。在镜子前蹲了十分钟,硬硬的皮毛在他活动头部的时候会刮擦脖子。他左右晃着头,一个张开了不规则的红艳艳嘴巴的男孩,不仅受了诅咒,而且还是个大笨蛋。
早上,望了弥撒之后,他在去学校的路上停下,站在了银行大楼的壁龛里。由于地面结冰变滑,骑自行车的人们都低着头,骑得非常慢。
塞涅夫,你这个笨蛋,你在这里做什么?
天哪,塞涅夫,我也没别的办法。
为什么?你就不能放弃吗?
判员嘴里的小哨儿吧。”
“是条蚯蚓。”
“是根火柴。”
“用这个的话,你可没法伺候任何女孩啊,塞涅夫。”
“队长,过来看啊!”
不。我必须见到她。
你见不到她的。她还在睡觉呢。
我不管。那我至少要看看她睡觉的那个房间的窗户。
你都不知道是哪扇窗户。
那边那扇。我看到过那里亮灯,在她父亲穿着那件傻白大褂站在店里的时候,有一道光在遮光的纸的边沿射出来。
热内瓦大张着腿走了过来,湿湿的登山鞋像是嵌进了水泥地面。他说,这很自然。其他人哧哧地笑。“我的话,”热内瓦说,“冲澡的时候也会这样。有时候我要费半天劲才找得到它呢。”
复仇女神哄堂大笑。队长讲的,就是个闵希豪森男爵[348]的谎言,所以他们才会乐得东倒西歪的。(我逃进了自己的湿衣服里,跑过了整个瓦勒,一路打着寒战。)
“现在都闹够了吧,这小伙儿对这个也没办法的。”热内瓦还说了句。
这是蛋头所受的诅咒。所有教士受到的诅咒。所以他们才不结婚。就因为他们一出生,那个把儿就成了小不点的样儿。所以教士们才把自己残缺的、减损了的躯体献给上帝。脏塞弗是因为这个才受人咒骂吧,他在大战之前,在比利时还可以公开庆祝狂欢节的时候,把自己装扮成了西班牙舞女。我们和犹太人[349]一样都是有耻辱印记的种族,在那个地方受了折损,下面那个地方。
路易斯在镜子里没发现什么新东西。如果我穿着制服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在城里,我就和脏塞弗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