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走过公园的时候,突然之间所有树木都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刺鼻味道。他感觉自己是在䠀过这阵几乎可以用手抓到的气味。是空气,不过就是空气,他想,这时候他的膝盖不听话了,他带着一种放纵的慵懒感倒了下来。他越陷越深,深到不可思议,红色棉花组成的一席大被子在他上方展开,他遭到了温柔的消灭。他的耳朵落在了天鹅绒的荨麻上,一棵巨大的煮熟了的花菜上,他的脸落在了马的鬃毛做成的一副柔软而滑动的料子上,这料子变得柔软,滑动起来。他听到阿斯特丽德王后穿着木鞋跟的鞋子走近了,她弯腰向他俯身下来。
他被路人带回了家。他听到他们说到了什么维他命之类的。妈妈坐到了他身旁,紧挨着这个毫无抵抗力,全身无力地躺在自己床上的塞涅夫。她说:“你可真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你出事故了呢。不过没啥严重的,就是身体太虚弱了,没啥严重的,这样的事儿经常有的。”他用尽全身力气,拉过她的手,亲了亲黑色网格手套里喷了香水的干燥皮肤。他是格略宁尔的金马刺战役中的一个骑士,以为自己被敌人的箭射中,吓得昏倒,但是摆脱了自己的恐惧幻象之后,他
“我?不,不,我什么都不懂。我就是这么说说。”
“他肯定什么都没感觉到。”
“肯定有感觉的。他一定发现了自己的降落伞没打开。”
“最多也就半分钟。”
“半分钟也可以很长的。”
求疵、捣蛋烦人的另一个塞涅夫说话了。在贝斯滕市场的高地上聚集了一堆人。他们吵吵嚷嚷,喋喋不休,手指着高处。一个伞兵在夜里撞到了阿克曼磨坊的外墙上,一条暗红色的胳膊和一块卡其色的肚子还挂在那儿,破碎的衣服、皮革和金属,还有肉块都串在一截排水管上。围观者的嘴里冒出白色的雾气。
“真活该。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报应。”
“这就是给他们的一个教训。”
“怎么把剩下的搞走呢?光用梯子可够不着。”
“可能要叫消防队来。”
“米莉亚姆,他本来要飞到你的窗户那儿去的。”
“格奥尔格娜,别说了。我根本想都不敢想!”
“今天晚上最好把你的窗户关紧,米莉亚姆。”
“我都要你别说了。我会梦见这么一个家伙从窗户撞进我房间的。”
“直接撞到你床上吧,米莉亚姆。”
“那些东西会自己掉下来的吧?”
“看上去像是一个年轻小子。”
“可能是个黑鬼吧。”
“不论怎样肯定是个美国人,看那浅卡其色的料子。”
“你倒是挺懂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