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他可出了个大纰漏。“您操心好自己的事儿吧。”路易斯气冲冲地说。
“您可以照料路易斯。”贝卡意味深长地说,这个像恶狗一样危险的小巫婆。
“还是别了!”路易斯叫道。
在小水塘的绿色皮肤上方,成群的蜻蜓扇动有纹路的翅膀,以金属色的身体跳舞,阳光照得它们身上闪闪发亮。
“你长成了结实的壮小子了呀。”脏塞弗说。路易斯耸了耸肩。这个邋遢鬼不会真用我来代替忒杰吧。
“你在耶稣会学校都学些什么?”
破坏了。从哈尔斯的肖像画来判断,我们可以猜想,莱纳·杜·佩隆·笛卡尔先生没准是个犹太人。不过我还是不强调这一点了,现在还不到时候。”
路易斯和贝卡忘了他们在黏土矿里一起玩过的游戏了,或者他们已经长大了,不想那么玩了。他们四处晃荡,扔石子,不过不会扔太远,因为在他们这个满是礁石和壕沟的褐色天堂里有德国工程师穿着橡胶靴,拿着丈量的工具走来走去。贝卡很想念她哥哥;他投奔了住在罗斯勒[260]的祖父母,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城市,里面住着皮肤橄榄色的织毯匠人和做刷子的师傅,他们被称为埃及人。
一天,脏塞弗出现在了棚屋门口,两只手都缠了脏脏的绷带。
“我坐在‘帕特里亚’里,没打任何坏主意,就读着报纸,这时候黑卫队的人走了进来,一个个都醉醺醺的。他们刚搞了个什么庆祝活动,唱着歌。突然有一个人,他们都叫他帮头儿,朝我走了过来,说:‘我们进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和我们打招呼?’我说:‘惠泽,同志们……’一边举高了手臂。‘这样打招呼不合规定,’他说,‘首先你要站起来,再把手臂伸直。’我说:‘伸直?但你们的元首是这么做的!’往后弯了一下。‘起来,站起来!’他说道。我说:‘伙计,见鬼去吧。’他们就扑上来抓住了我。我被迫把手摆到了桌子上,他们用橡皮棍把我的手打坏了。”
“开始化脓了。”贝卡说。
“拉丁语和希腊语。”
“你不会是想做神父吧?”
“就他?”贝卡轻蔑地说,这话却让路易斯高兴。
“我要成为叙利尔·费夏福或圭多·赫泽拉那样的作家。”
“但这两个也都是神父啊。”
“我的朋友说,我应该去找警察。但警察局那帮家伙认识我的。我可没留下啥好记录。你哥哥怎么样了?”
“他在我们奶奶家。”
“那儿的伙食够他吃的吗?”
“他就为了这个才去那儿的。”
“我其实也能照料他的。他要留在我这儿,什么都不会缺。”